門後的景象浮現在槐詩的眼前。
彷彿蜘蛛的巢穴那樣。
無數乾枯漆黑的頭髮自狹窄的走廊中縱橫交錯,好像海帶漂浮在水中那樣,不斷地微微蠕動著,化作無數毒蛇擇人而噬。
完全地,將那一整個走廊,全部地佔滿了。
而就在無數乾枯的頭髮之後,有一個端坐在休息室門口的枯瘦身影——宛如風乾的屍首那樣,毫無水分,不見白日的俊美,而是顯露出骷髏的猙獰模樣。
身披著破敗的華服,乾枯破碎的王子守衛在了休息室的門口,眼眸低垂著,漆黑的眼洞裡兩顆乾癟的眼球,毫無聚焦。
唯有身上升騰而起的深淵氣息暴虐地蹂躪著周圍的空間,令空氣都扭曲了起來上,變作了透鏡一樣地效果。
槐詩撒手,錯愕地看著門後。
媽耶,不是說都睡了麼?怎麼還有人守夜的?
這他媽可怎麼辦?
裡見琥珀拿出地圖,示意槐詩:還沒沒有其他的通道?通風管道和下水口也行。
槐詩搖頭。
其他的通道不是沒有,但每一條通道都標有絕對危險的標誌,小貓已經提醒過好幾次了:絕對絕對不能走標有危險標誌的通道,否則後果自負。
那怎麼辦?
幾個人交換著視線,到最後只能狠下決心:涼拌!
如果有人守夜的話,就證明如今的王子們確實是如同小貓說的那樣,因為違背規矩陷入了虛弱狀態,其他的有極大可能陷入了沉睡。
只要將這個守在門外的落單王子解決掉的話,後面的就好辦了。
但怎麼解決?
一打起來肯定乒鈴乓啷一頓亂響,睡得再死,長髮王子只要分出一縷頭髮過去打兩巴掌,怎麼也都醒了。
‘瞬間解決他。’
安薩利摩擦著油燈,在空中形成了一行字跡,凝視著面前的兩人:你們有辦法麼?
裡見琥珀搖頭,哪怕裡見家時代華族,可她畢竟是個女人,雖然徒有殺招,但對上王子未必有用。
槐詩猶豫了片刻,點頭,又寫了一行大字:我有一招大概可以,但需要讀條。
安薩利一個波斯人,愣了好久才明白他這個比方是什麼意思,旋即再度問道:多久?
‘至少五秒鐘。‘
槐詩嘆息著回答。
五秒鐘,哪裡有這羅馬時間?
有的時候對決一秒鐘就結束了,五秒鐘?五秒鐘足夠對面的人把自己弄死幾十次了,屍體堆在一塊說不定都能辦一張城南火葬場上會員卡。
安薩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神情猶豫了起來。
許久,他嘆了口氣,煙霧變化。
‘三秒’。
他說,‘不能再久了,能再快點麼?’
槐詩搖頭。
三秒鐘,他不能保證肯定成功,一旦失誤的話,大家全部都要送菜。
貿然豪賭的話只會輸得更慘。
裝備再好都不如生命珍貴,這時候認慫折身回返,不丟人。
裡見琥珀忽然抬起手,無奈地比劃著。
‘剩下,交給我。’
她繼續比劃,‘兩秒鐘,我可以。’
槐詩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緩緩點頭。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誰不想再把自己家的摩托換路虎呢?
下定決心之後,他抬起眼睛再看過去:都準備好了麼?準備好了我開怪。
在得到了確定的答覆之後,槐詩轉過身,伸手,按在門上,深吸了一口氣,將門猛然推開。
在低沉的聲音裡,迎著無數被驚醒的長髮,槐詩踏出了一步,站定了,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