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障礙,只是看了一眼,對應的內容就從腦中浮現出來。
【玄鳥主持,夸父實施,鳳凰協助,武家有內鬼。】
“……”
老公卿沉默地放下紙條,紙條脫手,便自行燒成了灰燼。
他的剋制著心中的憤怒,面沉如水。
果然是武家的那群卑下之種裡出了叛徒……怪不得界楔會這麼古怪地被破壞,令這一座秘藏沉入了地獄中,如今還被社保局佔據了先手。
但如今看來,不止是武家不值得信任,就連‘座’的內部恐怕也已經有相當的人員開始首鼠兩端了吧?
這幫毫無尊嚴的蠢貨!
難道就不明白,就算低頭接受那個夷人將軍的統治,那個瘋子也只會暢快地喝著酒把他們這群鼠輩的腦袋斬下來麼?
短短百年不到,傳承了高天原兩千年曆史的瀛洲譜系便在公家和武家的內鬥中徹底分裂。
如今的公家所代表的天津系和武家所代表的國津系已經快要連曾經的表面和平都無法維持了,內戰還沒有開始,暗流洶湧中就有外界的勢力嗅著血腥味而來……再不還以顏色的話,不止是鹿鳴館,瀛洲譜系的臉面都要丟得一乾二淨!
在略微思忖片刻之後,他咳嗽了一聲。守在床前的隱約人影便悄無聲息地走向門外,守在了門前,隔絕了其他人的打擾。
匆匆地以隨身的筆墨寫了一封短箋,擰開筆管之後,就有一隻修長纖細的狐狸鑽了出來,吃了兩顆老公卿的豆子之後,便銜著短箋,閃現消失了。
沒過了多久,老人的意識便忽然一暗,好像向下墜落一樣,落入黑暗中。
黑暗盡頭是一座浩蕩奔流的冰冷河川,一叢叢硃紅色的石蒜花之間,陰森的宮殿屹立在白骨之原上。
而老人的意識,在瞬間便落入了宮殿的最深處,看到了好幾個等待在那裡的影子。
在最上首的位置,垂簾之後的人影巋然不動,好像沉睡一樣。
只有御座之下的俊秀如鬼魅的男子開口說道:“箇中詳情,吾等已然知悉。抱病之身出使東夏,辛苦你了,中納言。”
老人恭敬地低頭回應:“有勞陛下與諸位大人掛礙,在下只不過聊盡分內之事而已。”
在御座之下,男子沉吟片刻之後,忽然說道:“關於邪馬臺,陛下自由安排。但如今還有一件大事要拜託你。”
蒼老的中納言匍匐在地,向著御座之上叩首:“臣,定然粉身碎骨,以報皇恩。”
於是,他便聽見了那個男子的平靜聲音:“既然中納言你決心抱病出使,便已經有所覺悟了吧?”
短暫地沉默之後,老人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緊接著,渾身顫抖了起來。
很快,在俊秀男子的凝視之下,老人深深地低下頭:“……在下……明白了。”
“很好。”
御座之下,男子緩緩地合攏了紙扇。
老公卿的意識模糊起來。
等他睜開眼睛之後,已經回到了死寂的病房之中,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只有他手中,多了一個小小的瓶子。
黃泉之藥。
他緩緩地撐起身子,凝視著手中的藥瓶,許久,無聲地苦笑了一聲,端起瓶子,仰頭,一飲而盡。
可是卻沒有冰涼的感覺從口中傳來。
空的?
良久之後,他愕然地睜開眼睛,發現就在自己張開的嘴前,不知道何時已經多了一把碩大的炒勺。
穩穩當當地將瓶子中的黃泉之藥接住,一滴不漏。
“中納言大人這是要幹什麼?”
不知何時出現在窗前的大表哥低下頭,手握著炒勺,向著老人露出燦爛地笑容:“這可使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