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只不過是一片荒林而已。
倘若他是山鬼的話,可以輕易地憑藉這裡的生機網路感知到藏在暗中的鬼祟,可如今卻除了嗅覺和聽覺之外,就難以分辨敵人的所在。
“怎麼了?”傅依好像從夢中被驚醒了,睜開眼睛小心地看了槐詩一眼。
她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
但為什麼……會感覺有些心虛?
槐詩低頭看了鈴鐺裡的白鼬一眼,嚴肅地說:“不要亂開玩笑。”
“嗯?”白鼬下意識地有些緊張,尾巴都豎起來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要亂開玩笑。”
槐詩又嚴肅地強調了一遍,繼續往前走,緊接著,又有相同的聲音從周圍響起了,槐詩的神情一肅,猛然回頭。
什麼都沒有看到。
只有荒林。
還有斑駁樹木上一圈圈詭異的斑紋。
那些斑紋不知道為什麼,重疊在一處,酷似一張張詭異的面孔。不似人類,倒好像是蜥蜴或者蛇的樣子。
某種……冷血動物和樹的結合。
槐詩心裡緊了一下。
“樹會說話?”
“有人來了!”一棵樹上的面孔忽然喊起來。
“傅依你聽到了麼?”槐詩低頭問。
傅依茫然,可緊接著,又有樹尖叫起來:“地在震!”
有一張迫不及待的面孔大喊:“可以吃了嗎?”
“等一下!”遠處有個聲音回答。
槐詩皺起眉頭。
“有人來了!”
“地在震!”
“可以吃了嗎?”
“等一下!”
……
那些樹木好像只會說這些話,一張張面孔上的嘴唇開闔著,可是除了呼喊之外,卻什麼動作都沒有。
好像只是喜歡的喊唱和rap一般。
只是槐詩越是專注地警戒,就越是感覺到一陣眼花。
不知道為什麼,一顆顆樹木的斑紋之間,他卻覺得,那些斑紋開始移動了起來,到最後,在一顆枯樹的斑紋上,竟然浮現了一張酷似狼獸的面孔,在驚恐的大喊:“樹會說話?”
槐詩愣住了。
樹木上,他的獸面清晰了一分,再度喊道:“樹會說話?”
槐詩眼前一陣眩暈,感覺到面孔麻木起來……一陣睏倦,彷彿意識分成了兩個,一部分還存留在自己的身體中。
一部分,已經進到了樹裡去!
“樹會說話!”
那一顆枯樹上的面孔瞪大了眼睛,語調已經和槐詩有了八分像:“傅依你聽到了麼?樹會說話!”
“什麼鬼!”槐詩的爪子驟然彈出,向前橫揮。
可樹卻好像幻影一樣,隨著他的利爪掃過,瞬間消散,離去之後,又重新復原,只是面孔卻越發的和槐詩類似,驚恐萬分地尖叫:“什麼鬼!”
它在學他說話。
不,現在槐詩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發出聲音了,他說得越多,這一顆詭異的枯樹就越像自己。
用腳後跟想都知道:如果這玩意兒變得和自己一模一樣之後絕對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可這一副樣子卻莫名地讓槐詩聯想到自己往日的進階山鬼時的儀式。
樹血之甕!
樹血之甕的詭異力量豈不是和它極其類似麼?只不過它需要槐詩的血,而這個還活著的鬼東西,只要聽見槐詩的聲音就可以。
“槐詩,你怎麼了?”
傅依茫然地看著好像發瘋了一樣的槐詩,一頭霧水。
“傅依你聽見了嗎!樹會說話!”那一顆詭異的枯樹尖叫聲越來越淒厲:“不要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