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的前方,石齒劍再度嘶鳴,向著槐詩,筆直刺出!
短暫的喘息之後,依舊十死無生!
可他畢竟爭取到了這關鍵的一瞬。
尖銳的喇叭聲驟然傳來。
在天空中,無數炮火中撲擊而下的卡車發出咆哮。
被馬賽克狀的狼狗拉扯著,猛然一個漂移,卡車車廂上甩去了累贅的裝甲,展露出隱藏在其中的炮身,火光迸射。
熾熱的鍊金爆彈已經鎖定了艾弗森的位置,飛向機庫狹窄的大門,可以預料,一旦在機庫中爆炸,將會造成怎樣慘重的損失。
重劍的劈斬停頓了微不足道的一瞬。
因為艾弗森自腰側拔出了一柄匕首,緊接著,頭也不抬的向著天空之上甩出。
樣式樸實到毫無特點的匕首自他的手中飛出,音爆聲如此低沉,白瀾擴散,投擲出的匕首已然凌駕於音速之上,在高速摩擦中煥發出熾熱的光芒。
半空中的鍊金爆彈陡然一滯,自正中被拋成兩半,緊接著恐怖的爆炸在半空中擴散。可爆炸也被撕裂了。
那一柄匕首自火焰中飛出,勢如破竹的貫穿了駕駛席的車窗,撕碎駕駛員的座椅,釘進了車廂裡,嗡嗡作響。
駕駛席下面,雷蒙德縮成一團,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寶刀未老啊,老師……”
在艾弗森出手的一瞬,血色的焰光終於從他的甲冑之下升騰而起,在背後形成了栩栩如生的猙獰投影,好像惡神降臨於此,踐踏著天和地。
天竺譜系·八部龍眾。
四階·阿修羅。
——他是沉醉於殺戮中的‘非天’!
雷蒙德的行險一擊,只來得及為槐詩拖延了這短暫到不足一個彈指的時間。可槐詩卻忽然有一種絕境逢生的慶幸。
在胸口傳來的撕裂陣痛中,槐詩抬頭,端詳著面前震怒的少女。
想必從未曾如此的憤怒吧……傳承神明貴血的上位者,高貴的大祭司,端莊嚴肅的戰士,何曾遭受過這樣的屈辱呢?
哪怕槐詩趴在地上求饒她也絕不會聽,蓋因這屈辱只有以血才能洗盡。
那麼,就將血給你吧。
迎著石齒劍的嘶鳴,槐詩鬆開了十指,放下手中的武器,踏前一步。
毫無任何反抗。
任由它穿胸而過,自艾弗森的重劍中所鑿出的裂口中向前,穿過了槐詩胸前的空洞,自後背突出。
火光自石齒劍上爆發,燒去了艾弗森所留下的血色,焚燒槐詩的軀殼。
而兩人,已經近在咫尺,緊貼。
槐詩甚至看得見麗茲擴散的眼瞳,還有其中自己的倒影。
在這稍縱即逝的錯愕中,他低下頭,在麗茲的耳邊輕聲低語:“對不起,剛剛那些話,我很抱歉。”
他抬起雙臂,抱住了麗茲的肩膀:
“但是——”
在這刺耳節拍的間隙中,槐詩扶著她的腰肢,腳步交錯時猛然翻轉,像是探戈裡的舞步那樣。
調換位置。
將麗茲擋在了艾弗森的劍刃前方。
令必殺的劍刃戛然而止。
緊接著,鐵鎖摩擦的聲音裡,槐詩的指尖,漆黑的鎖鏈飛竄而出,順著他的左手向上,纏上了麗茲握劍的右手,將兩人束縛在一處。
槐詩說:
“——離別總是悲傷的,不是嗎?”
那一瞬,悲傷之索,發動!
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淒涼伴隨著源質的封鎖和聖痕的壓制,從麗茲的心頭泛起。鎖鏈已經鑽入軀殼,死死的束縛在聖痕之上。
令象徵著戰神的左蜂鳥落入籠中。
縱然聖痕如何暴動,自身怎樣迅速的迎來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