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坐著一個抱著頭盔的男人。
他渾身套在厚重的防護服裡,露出來的面目蒼老,頭髮斑白,但那一雙蔚藍色的眼瞳卻彷彿寶石一樣,令人難以從其中轉移注意力。
“副校長,米歇爾。”
他說,“醫生告訴我你很快就會醒來——你比我想的更慢一些。”
“我睡了多久?”潘德龍問。
米歇爾:“三天,狀況回覆的很好,只是花了不少錢。”
潘德龍笑了起來:“我以為錢不是問題。”
“錢不是問題,時間才是。”
米歇爾緩緩起身,拋了拋手裡沉重的頭盔,沉重的球體在指尖靈活的轉了起來。他抬起頭,告訴潘德龍:“我們必須有所行動了,否則這一次只會血本無歸。”
“好的。”
潘德龍問:“有什麼要我做的麼?”
“營地的主持就交給你,上校會跟我一起走。”米歇爾說:“簡單來說,你需要主持日常工作,順帶應付一下投資人們派來的專員和會計。他們如果生氣就隨他們生氣,但不要出現什麼失足落水和酒後溺死在浴缸裡的戲碼。”
潘德龍緩緩撐起身體:“我會的。”
米歇爾頷首,轉身離開病房。
一路穿過了漫長的甬道,在深邃的底下前行,達成著電梯筆直上升,最終抵達了龐大的地下大廳中。
等待在那裡的上校揹著一具沉重的箱子,靜靜的抽著煙。
“都準備好了麼?”米歇爾問。
“十二支大群,總計四千餘名地獄生物,隨時聽候您的調遣,閣下。”
上校摘下帽子,肅容回答。
就在他的身後,高懸的燈光隨著低沉的聲響第次亮起,照亮了黑暗中沉睡的地獄陣列,來自深淵中的怪物們抬起猩紅色的眼瞳,等待命令的到來。
“很好。”
米歇爾平靜的凝視著面前延伸到視線盡頭的深淵軍團,抬起手,帶上了厚重的頭盔。
“自從建校起一百二十載的不甘和忍耐,踏著多少先人們的奮鬥與心血,我們已然踏上了這一條荊棘之路。”
在這顫慄的寂靜中,米歇爾的某種亮起了熾熱的光焰:
“——這一次,就與象牙之塔一決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