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無數菌絲和黑色的血液流淌而出,粘稠的滴落。
在血液裡,一縷縷漆黑如墨的色彩在迅速的擴散,蠕動著,從血泊中凝聚成珠狀,不可思議的脫離了血液和引力,懸浮在空中。
一滴,一滴,又一滴,漆黑如夜。
好像看不見盡頭的夢魘那樣。
無數菌絲從身體的裂口中延伸出來,糾纏在黑色的液體之間。而就在一層層菌絲的籠罩裡,血吻慘烈的悲鳴終於迸發。
伴隨著血液的沸騰,無數被噩夢所感染,形成病變的源質徹底侵蝕了畸形的聖痕。來自腐夢的猛毒在迅速的轉化他的軀殼,吸取著無處不在的地獄沉澱……
充盈著無數泡影的蒼白霧氣便從他破碎的雙目中升起了。
即將爆發。
石齒劍咆哮。
一閃而逝。
下一瞬,不論是那些漆黑的噩夢之毒,還是宛如跗骨之蛆的菌絲,乃至其中血吻的身體,盡數被那猙獰的力量撕碎。
分崩離析。
在死寂之中,血吻的頭顱從脖頸之上落下,落在地上,放出空空蕩蕩的迴音。
沒有鮮血噴出。
只有無數腐爛的夢化作漆黑的泡影,從腔體中升起,迅速的消散在空氣裡。在空中,一根根幻覺一般的黑色羽毛落下,落在地上,隨著泡影一同消失無蹤。
他死了。
但殺死他的卻不是石齒劍。
早在那之前,他的聖痕便在深淵之毒的侵蝕下,在體內形成了一個滿盈著無數惡毒和怨念的腐爛之夢。
在一生所締造的無數詛咒和猛毒的陪伴中,漸漸異化成了某種連慘叫都無法發出的可憐蟲,在噩夢裡飽受蹂躪。
最終,隨著夢的破滅,一同迎來了死亡。
十五分鐘後,檢查過冰棺中沉睡的助手之後,來自常青藤聯盟的學者走到了麗茲面前。
“是毒。”
防護服內的中年男人抬起了手裡的瓶子,“一種性質十分猛烈,但未激發之前狀態卻十分穩定的咒毒——真是有點好奇,究竟是哪一路的研究者能夠製作出這麼精妙的東西。”
“精妙?”
麗茲皺眉,低頭端詳著瓶子裡的那一塊結晶狀的黑色血滴,那是從助手的身體裡取出的東西,在邊境遺物的強行儲存之下處於沉睡狀態的毒素。
“是的,沒錯,非常精妙。”
學者眯起眼睛,感慨道:“剛剛簡單的分析裡我起碼從其中找出四十種以上地獄毒素的特徵,如果有專業儀器的話,一定能夠檢查出更多……但它本質上卻更像是一種透過血液傳播和擴散的源質詛咒,具備著某種相當上位的質變特徵。
一旦激發之後,它就會開始迅速的突變和傳播,而且針對宿主的不同,會顯示出不同的特徵來。這種侵蝕性,與其說感染,倒不如說更像是汙染一些……
血吻就是吃了這個虧,等發現的時候已經無藥可救了——他體內的詛咒和毒素使用痕跡太多了,對於這種毒素來說,簡直是上好的培養皿。換成其他人的話……好吧,不能說就有救治的希望,至少死的不會這麼慘。”
“我們的解毒劑有用麼?”
“有用,但不建議使用,因為萬一它進化出耐藥性的話就糟糕了。在沒有醫療環境的情況下,最好還是使用抑制劑,避免進入急行發作期,等回到駐地之後再進行救治。”
學者掃了身後一眼之後,看向了麗茲:“幸好,其他預備措施倒是帶的不少,除了麗茲女士你之外,其他人都要帶頭盔了……”
麗茲撐著石齒劍,面沉如水:“還有什麼壞訊息麼?可以一併告訴我。”
“發出的無人機已經失去訊號了,我們的腸佔師進行過兩次占卜,但都沒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