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狽的樣子,手裡還端著一杯肥宅快樂水,不時撮上兩口。
簡直輕鬆又快樂。
真好啊真好啊……如果不是槐詩快死了的話,說不定還會去討一杯來喝。
槐詩張嘴,向著她滋出一道血沫,意思是別看熱鬧了快救命。
“啊,我懂我懂。”
她一隻手微微提起裙襬,蹲下身來,就在槐詩面前露出一截修長筆直的白皙小腿,彷彿引誘著他的視線向上繼續探索。
可那隻鬆開裙襬的手卻探入了領口下面,從那裡拔出了一柄古怪的鑰匙來,向著他晃了晃,笑容愉快:
“那麼,鑰匙,您配麼?”
槐詩慌不迭地點頭:“我配!我配!”
“您配?”烏鴉挑了挑眉頭,“您配幾把?”
“有幾把配幾把!”槐詩都快瘋了,“你能不能快點,我真的要死了。”
“你彆著急,我這不是在的呢你斷氣麼?也好少受點苦。”她淡定地說出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不過,這未嘗不是個好機會。畢竟計劃中,補全藥劑的轉化才進行了一半,我們接下來可以順勢把剩下那一半弄完。
不過在那之前……”
她停頓了一下,神秘一笑,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卷古舊的羊皮,展開之後顯露出上面充滿詭異和邪惡的文字,看起來像是篆文,可又像是某種字母的變體。
纖細精緻的手指將羊皮卷在少年面前展開。
“……能不能把這個簽了呢?”
“反正你就會趁火打劫對吧?”
“過獎過獎,反正不籤就會死,你也一定會籤的吧?”她愉快地微笑起來。
“……隨你了。”
槐詩嘆息,發現自己左手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觸覺。
他咬了咬牙,抬起手指,用盡所有力氣的在卷軸上寫下漆黑的姓名——槐詩!
當他最後一筆落下的瞬間,漆黑的火焰從卷軸上燃起了,瞬息之間將整個卷軸燃燒成灰燼,宛如惡鬼一般的火焰瞬間擴散,順著他的手指爬上他的軀殼,鑽入了他的肺腑,好像依附在骨架上一樣,旺盛燃燒。
每一個念頭都被這火焰吞沒了。
難以言喻來的痛苦吞沒了他,令槐詩在火中發出嘶啞的尖叫。
他胡亂掙扎著,幾乎掙脫了那一根捅在胸前的鋼筋,從地上爬起來。可緊接著,就看到那個女人抬起腿,猛然踩在自己的身上,又將他踩了回去。
“冷靜點,不要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烏鴉強行將他按住,然後伸手,把那一根扭曲的鋼筋從槐詩胸口上拔出來,連帶著尾端的水泥碎塊和血水一起,拋到了旁邊。
“你剛剛不是還要配鑰匙麼?諾,給你。”
她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手中華麗的鑰匙微微一轉,對準了槐詩的大開的胸口,猛然捅了進去。
然後,奮力擰轉。
彷彿通往地獄的大門在自己的軀殼中被開啟了,槐詩感覺到無窮盡的洪流從開啟的裂隙中噴湧而出,幾乎在瞬間就充盈了軀殼的每一寸空餘,將他好像吹氣球一樣地充漲了起來。
可就在他以為自己要爆炸的時候,覆蓋在自己軀殼上的火焰就旺盛燃燒起來,將那些湧入軀殼的東西盡數點燃,揮發殆盡。
只留下難以焚燒的精粹,自高溫之下,緩緩融入軀殼之中。
好像變成了一根燈芯。
要忍受腳下煤油的窒息折磨,還要忍受頭頂籠罩的火焰。
槐詩大口地吐出血液,可血液彷彿都變質了,變成了漆黑的顏色,落在空氣中,嗤嗤作響。自劇痛的蹂躪之中,他瞪大了眼睛:“這什麼鬼?”
“你的聖痕啊。”
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