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內,所有人都聽到一聲尖銳的聲音。
那是通風管道的出口在刀鋒劈斬之下破碎的聲響,轉瞬即逝,緊接著,自頭頂的裂口之中,有人影電射而出。
在那兩人回頭的瞬間,只看到那個半空中的人影向著他們甩出了手中的試管,試管飛來,自腳下摔成粉碎,流淌在其中的粘稠墨色飛濺,遇到了空氣,便開始迅速地膨脹,化作濃厚的煙霧,井噴擴散,將一切吞沒。
黑暗襲來。
而槐詩已然自空中落下,憑藉著自身墜落的力量,手中的匕首勢如破竹貫入了那個瘦高樹精的頭頂之中。
開闢顱骨,直通腦髓,最後自下巴上穿出一點匕首剪短的鋒芒。
在令人嗆咳的黑暗霧氣中,那個帶著墨鏡的蛇怪下意識地想要張口尖叫,可緊接著便感覺到風聲襲來,一隻手掌自下而上地抬起,猛然推在他張開的下巴,力量迸發。
他張開的嘴巴猛然合攏,將驚慌的呼喊吞入腹中,然後吐出半截被咬碎的舌頭。
不等鮮血和舌頭落在地上,槐詩的左手已經自後腰處拔出一把飛刀,直接釘進了蛇怪的右肩處,憑藉著對人體構造的瞭解和這一份嫻熟到令人恐懼的殺戮記憶,將脆弱的飛刀直接楔進了肩胛骨的縫隙之中。
而他原本推動蛇怪下巴的右手已經順勢從後頸處拔出了一柄匕首,鋒刃自槐詩頭頂劃過了一道弧形,自蛇怪的眼眶之前橫過。
兩道破碎的聲音重疊為一聲細碎的脆響。
在被斬碎的墨鏡之後,破碎的眼球根本來不及放出致命的毒素視線,便已經流出了鮮血,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了。
在驚慌之中,那個蛇怪試圖後退,殘存的左手奮力揮舞著,想要驅逐掉那個無形的鬼魅,可緊接著卻感覺到胸口一涼。
隨著匕首完成了使命,已經被槐詩隨手拋到空中,緊接著,自腰間拔出短刀,向著正前方刺出——隨著一聲悶響,貫穿軀殼中的心臟,鮮血噴湧。
槐詩鬆手,憑著肢體的感覺接住了自空中落下的匕首,反手釘進了蛇怪的喉嚨中,徹底斷絕他發出聲音的最後可能。
轉身,看向了另一個樹精。
這一類植物型別的聖痕通常都有著恐怖的生命力,哪怕腦子都被貫穿了,他竟然還存留著些許的意識,在艱難地思考中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茫然地掙扎著,摸索著自己的腦袋,呆滯地捏著腦袋上那個握柄。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很快,他就不需要再去思考了。
槐詩摘下了背後的斧子,抬起手,奮力掄出。
嘭!
漆黑的煙霧在瞬間擴散,可緊接著又在瞬間消散。
當幕布被遮開之後,所顯露出的並非是精緻的佈景,而是慘烈的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