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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上身之後,這貨身上橫七豎八的傷口倒也很唬人。那些像是小孩咧嘴一般的傷口在藥劑的灌溉之下迅速合攏,經過一夜的調養之後,看上去終於不算太慘烈了。
終於鬆了口氣之後,他穿上衣服,正色看向槐詩。
“你一定現在有很多問題想問吧。”
“……呃。”
槐詩沉默了好久,尷尬地有些撓頭:“其實應該搞懂的差不多都清楚了,也沒什麼好問的,真要說什麼的話,還是希望天文會能儘快清理掉歸淨之民這檔子事兒吧。”
“實際上已經開始清理了。”
柳東黎面露難色:“但問題是,面臨這個問題的,不止是新海一個地方。”
“嗯?”
“我昨晚從內部的行動處得到訊息。”
他無奈嘆息:“整個東夏的沿海地區,包括新海在內,發現歸淨之民的地方已經超過了六個城市,甚至在海上都有他們的漁船遊蕩,要我說,這一次他們可能真得要搞什麼大事情,所以才會如此匆忙地集中力量。
事實上,整個金陵地區的邊境獵人都已經開始緊急動員了,但東夏很強硬地拒絕了天文會的干涉,到最後,很可能會出動社保局的力量吧。
啊,社保局就是特事處的上層機構,東夏針對昇華者進行管理的部門,雖然名字和另一個地方類似,但其實是一個單獨的隱秘部門,以後你可能會經常打交道,到時候可能就習慣了。”
槐詩沉默了好久,愣愣地點了點頭,察覺到柳東黎無奈的神情,擠出笑容:“不好意思,昨晚睡得不太好。”
“正常,碰上那樣的場景,誰都睡不好。”
柳東黎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一樣地寬慰他,把一杯熱茶放在他前面:“多喝熱水身體好。給天文會辦事兒,總難免和這種事情打交道。”
他刻意地迴避了昨晚槐詩失控的場景。
雖然能夠感覺槐詩隱瞞了什麼,但柳東黎並不打算深究。沒有人會天生神力,正如同沒有人會完美無瑕。
大家總有碰上糟心事兒的時候,喋喋不休問太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圖惹人厭而已。
可是他總覺得,槐詩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不像是過去的那個少年,也不像是昨晚他所見到的惡鬼。
明明一副沒睡醒的恍惚樣子,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終於從一個長夢中解脫了,得以歸還塵世。
有什麼東西注入了那一副微笑的空殼之後。
讓他變得和往日不同。
就在柳東黎不安地思索中,卻驟然聽見面前啪的一聲響起,看到槐詩一拍膝蓋,猛然起身,表情驟然變得慌亂起來:“臥槽!”
“怎麼了?”他愕然抬頭。
“剛剛想起來了——”
槐詩緩緩回頭,神情緊張:“我好像今天沒練琴!”
“……”
柳東黎翻了個白眼,不想說話了: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這種傢伙放著不管的話,完全只會沙雕一輩子吧!
在確認柳東黎的傷勢沒事兒之後,槐詩準備離開了,還被柳東黎囑咐不要把自己的行蹤說出去,恐怕接下來這傢伙還打算去做什麼調查。
槐詩雖然有心瞭解,但他今天下午還得去找艾晴報道,實在沒有時間了。
可就在出門的時候,他卻被柳東黎叫住了。
“那個,槐詩……”
最終,柳東黎還是忍不住擔心,“你還好吧?”
“我很好啊。”
槐詩回頭,衝著他揮手笑了笑:“別擔心,就像是你講的那樣,我得學會去接受,不是嗎?”
柳東黎愣了一下。
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