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尷尬地鬆開手,向著其他前來救援的大哥哥大姐姐們露出一個憨厚地笑容,可是剛剛抓著白帝子的手指卻忍不住在背後搓了一下,又搓了一下。
手感好好啊。
他心中流淚。
接過了槐詩遞過來的簽名筆之後,白帝子摸索著口袋,卻找不到什麼紙,槐詩提議:“要不籤我衣服上吧?”
“不,不用,稍等……”
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奇怪場景,少女的臉越發地紅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拒絕,看著四周,很快便跳下了深淵,然後又迅速地回來,手裡抓著一塊巴掌那麼大的透明晶石,在上面胡亂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最後,低著頭塞過來。
“給你。”
“謝謝。”
槐詩趕忙伸手,在接過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她觸電一樣地縮回去,然後轉身說:“不、不客氣……我、我該走了。”
剛邁了一步,就腳軟了一下,一個踉蹌,很快她就低著頭,躲閃著其他人的視線,趁著那一扇通向至福樂土的大門還沒關閉,好像逃跑一樣地跑了進去。
寂靜裡,只剩下槐詩一個人站在月臺的邊緣,愕然地看著那一片隨著鏡界破碎而迅速消失地深淵,最後,又低頭看著自己手中那一塊簽了名的晶石。
“可惜了。”
他輕聲呢喃:“應該要個啪!
一隻蒼老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令他渾身一哆嗦,僵硬地回頭時,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神情陰沉的玄鳥。
“喂,小子。”
老人眯起眼睛審視著這個膽大包天的王八蛋,“你知道騷擾未成年人是什麼後果嗎?”
殺機昂然。
槐詩腿軟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求饒,可旋即反應過來,“等等,我也未成年人啊!”
“嗯?”
玄鳥一愣,竟然無言以對。
這時候,旁邊被自己小老弟這一連串操作閃瞎眼的牛郎終於反應過來,趕忙湊過來,擠出笑容說好話:“他今年十七,您大人有大量……”
“十七歲?”
玄鳥大怒,“這麼年輕就輟學做社會盲流了麼?!不學好學別人談戀愛!”
神他媽輟學!
你怎麼跟傅處長一樣的!
“兼職,這都是兼職,養家餬口……”槐詩鼓起勇氣舉手,“況且,我大提琴拉的賊溜,高考加好多分呢!”
玄鳥似是不信,一把將他拽了過來,死死地盯著他,一隻眼睛赫然變作了純黑,彷彿洞徹命運那樣地凝視著槐詩。
天命玄鳥的觀命之眼!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神情微微變化。
“槐廣的曾孫麼?真稀罕啊……”
他似是愕然,在沉吟了片刻,神情忽然變得慈祥起來:“在天文會上班沒前途啊,小朋友,要不要來社保局工作?
我把你調到和小白一組怎麼樣?你們天天能見面!
等你高考完,也不用管什麼大學了,我給你寫推薦信,你直接去稷下深造,四年之後出來就是公務員編制,鐵飯碗,工資不少事兒還不多,怎麼樣?”
一瞬間,槐詩幾乎被鐵飯碗這三個字遮住了自己的雙眼。
旱澇保收、人生圓滿和事業平穩……
想到自己那一屁股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吞了口吐沫,艱難地搖頭,正色拒絕道:“感謝您的好意,不必了,我已經決定為保衛現境的和平奉獻我的一生!”
“嘖,一個兩個都是滑頭……”
老人似是不快地搖了搖頭,卻沒再說什麼。只是揮手招呼下屬們帶好傷員,在一片展開的夜幕之中消失無蹤。
還有其他的地方要忙呢,沒時間在這裡磨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