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濃煙升上了天空。
當數之不盡的高塔斷裂之後,陰雲散盡的鏽蝕塔林未能迎來晴空,反而被更加濃郁的黑暗所籠罩。
摻雜著刺鼻氣息的焦熱之風鼓盪在天空之中,卷著滾滾的濃煙,擴散向四面八方。
原本死顱聚落早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
如今,在焦土上,龐大的熔爐正在釋放著滾滾的熱量,像是匍匐在地上的漆黑怪獸。
恐怖的火光已經燃燒了兩個日夜。
數之不盡的鋼鐵飛鳥徘徊在空中,成群起落,拉扯著繩索,將素材整車整車的拋入了熔爐之中。
龐大機械所構成的工廠裡,接連不斷的傳來轟鳴。
頭戴著防毒面具的狗頭人們早已經渾身被燻成了漆黑,它們在濃煙中行進,將一車又一車還沒有冷卻完畢的鐵錠從流水線上搬運下來,送進另一端的加工裝置中,然後很快,另一端的裝置便吐出成品,順著流水線的傳送帶,送往下一個加工視窗。
冶煉、鍛造、衝壓、焊接……那些龐大又粗糙的古老型號早已經在現境被徹底淘汰,如今卻在地獄裡重新派上了用場。
而就在流水線的盡頭,數百名人造人在緊急的忙碌著,遵從著來別西卜的指令,匆忙的組裝著那些大型的裝置。
這些長著羊角還會咩咩叫的人造人全部都是格里高利的儲備工具人。
以金羊毛與龍牙兵的奇蹟進行復合熔鍊,具備著相當的深度適應力。
它們的名字被寫在羊毛與金線所紡織而成的卷軸上,以骨灰謄錄,在誕生的過程中就被賦予了秘儀。
朝生暮死的軀殼不過是它們的載體,在長年累月的使用和維護中,它們已經具備了操作鍊金儀器和進行精密操作的學識和能力。
如今,就在它們的操作之下,原本威武猙獰的太陽船已經面目全非……
再度解體。
焊接完畢的外層裝甲被整個拆除,並且重新回爐再造和進行維護,而船體也在大型吊裝裝置之下被拆分了開來。
好像被解剖的鯨魚。
船面建築全部拆光,船殼切開,甲板掀翻、船架重整,裝置儀器,全部被分門別類的平攤在了周圍。
諸多不同的艙室結構迎來新一輪的調整,所有的主機、傳動層、推進結構、輔機等等裝置全部裸露在外。
“太過分了,嗚嗚嗚,太過分了。”
雷蒙德在旁邊抹著眼淚:“太陽船,我的太陽船。”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啊。”
紅龍的船首像就擺在他旁邊,斜眼瞥著他:“免費的改裝,升級,我都沒哭,你哭個啥。大不了回頭咱們再改回來。”
“我就是哭這個好麼!”
雷蒙德一把鼻涕一把淚,越發的悲傷了:“想想回去之後還要再改,這他媽得多少期貸款才還的完啊。
說不定還要再多當九十年的工具人都不止!”
一想到還要再過上九十年那種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都有人拿炮來打你的生活,他就已經萬念俱灰。
此刻,伴隨著吊機的高亢警報聲。龐大的陰影從空中緩緩掠過。
一具覆蓋著鐵光的巨大龍骨在鋼索的牽引之下,緩緩的從空中落下,引發了低沉的轟鳴。
那便是侏儒王的遺骨。
哪怕是歸墟和鍊金之火都無法處理的堅固物質,對一切災厄和奇蹟都具備著極強傳導性的珍貴素材。
臨時的熔爐並不具備徹底熔鍊他們的溫度,但這並不妨礙在改造之後進行再度利用。
尤其是當槐詩將所有骨骼都完美的拆解下來之後。
經過了安東和格里高利這些日子連軸轉的再造,已經以重鑄之鐵為銜接,將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