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造成騷亂就足夠了。
否則的話,那些龜縮在城寨中的重量級角色,怎麼肯輕易登場呢?
此刻,伴隨著沸水席捲的轟鳴,自百眼聚落裡,有憤怒的嘶鳴聲迸發。甚至壓下了潮聲和洪流的巨響。
尖銳的聲響迴盪在夜幕之下,引發了耳膜的陣陣刺痛。
城市之中,湧動的洪流竟然漸漸停止了,有一個龐大的暗影緩緩升起,彷彿要從這大釜滿溢而出那樣。
伴隨著一陣陣詭異的惡臭,不知道有多少狗頭人口吐白沫,陷入暈厥。
在龐大秘儀的拱衛和支撐之下,巨大的輪廓升上了天空。
赫然是曾經亡顱聚落中參與會議的那一隻三眼泥怪。
此刻,一旦全部展開自己的身體之後,那無數淤泥一般的物質便匯聚成了一顆猙獰巨大的頭顱,宛如樓宇,不斷的蠕動。
滴落粘稠的漿液。
在淤泥之中,一隻只令人驚悚的巨眼不斷的浮現,陰冷的望向了敵人的所在。
震怒嘶鳴。
無數惡臭的淤泥從它的身體中落下,在半空中迅速凝結,形成了鋒銳的輪廓,向著城外如同暴雨那樣灑落。
阿房調轉,厚重的蒸汽迅速的凝結成層層水幕,撐起了提防。可緊接著,那一顆粘稠的淤泥巨首便嘶吼著向著它們俯衝而來。
“這年頭……廁所也能成精了麼?”
槐詩輕嘆,一隻手撐著阿房,不為所動。
而就在另一輛鋼鐵戰車之上,一張有些年頭的氈布毯子已經鋪開,上面的花紋早已經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模糊。
就在上面,又一層黑色的絲絨布上,擺放著一個又一個獵槍的零件,在一雙遍佈老繭的手掌中迅速的組裝完畢。
擺在福斯特的身旁。
機輪長盤腿坐在氈布上,手裡捏著一顆修長的黃銅子彈,另一隻手裡握著一柄小小的剝皮勾刀,正修正著上面的刻線。
“姓名?”
福斯特忽然問,“那個冠戴者,叫什麼名字?”
“名字?”他身旁蛇人祭祀滿懷不解。
“對,名字,告訴我,它叫什麼名字。”福斯特說,“代號也沒關係,蔑稱或者是稱號也可以,總之,是個稱呼就夠了。”
“五……五眼!”
自龐大的陰影之下,祭祀絞盡腦汁的搜尋著,終於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裡翻出了一個稱呼:“它自稱叫做五眼!”
“好的,五、眼。”
鋒利的勾刀瞬間筆走龍蛇,隨意的在子彈上面寫下了兩個單詞之後,勾刀旋轉一週,消失在福斯特的手中。
而那一枚黃銅子彈,已經被填入了槍膛。
隨意的對準了天空。
扣動扳機。
“再見!”
緊接著,便有刺耳的哨聲從槍膛之中噴出,一縷耀眼的金色光芒展開了雙翼,以肉眼難以企及的極速馳騁而出。
自空中,劃過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之後,沒入了它的面孔。
貫穿了那無窮盡的淤泥之後,從腦後穿出,可緊接著,又忽然一個詭異的轉彎,再度反向折身而來!
彈指的瞬息之間,漫天幾乎都是那錯綜複雜的彈道。
無以計數的漫長距離彼此糾纏在一處,就好像變成了一團亂麻。
再然後,漫天的彈道猛然向內側收束。
緊接著,便有慘烈的尖叫聲從淤泥裡想起。數十顆巨大的眼球在瞬間爆裂開來,
坍塌的巨響中,巨大的頭顱層層碎裂,紛紛揚揚的灑落!
只是彈指一瞬。
只剩下一個殘缺的輪廓驚恐的飛出,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