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死寂裡,那一張流淌著血色的面孔彷彿遲滯一瞬,緊接著,剝落的血肉之後,一張冷漠的面孔緩緩生長而出,拖曳著觸鬚,懸浮在半空之中,俯瞰著槐詩的樣子,嗤笑:“你就這麼確定我是誰?”
“隨便猜猜嘛,猜猜又不犯法。“
槐詩攤手:“你好像總喜歡玩這一套燈下黑的戲碼?很可惜,你這個戲它是母的,碰到我這個公的就不靈了啊。“
從一開始,槐詩就無法理解,作為就連槐詩這樣未授權的非法進入都會拉響警報的醫院系統竟然會對襲擊者的破壞毫無反應。
可任何從外難以攻破的堡壘,難道不就是被從內部撕裂的麼?
除了寥寥幾個具備著醫院所有的框架和秘儀控制許可權的人而言,又有誰能夠如此輕易的擴散毒氣?
又有誰能製作出就連槐詩都會麻痺一瞬的猛毒?
即便是一開始在看到生長天的屍體時沒有懷疑,可到了後面,受到追蹤隊一無所獲的訊息時,屢次三番遭遇這種戲碼的槐詩怎麼可能不從自己最擅長的思路再做出揣測?
為什麼對方沒有毀掉生長天的屍體?
人都死了,銷燬一下很難麼?一個生死不明的五階,至少還能為自己爭取一點寶貴時間呢。關鍵的時候拿出來虛晃一槍它不香麼?
何必把屍體擺在最顯眼的地方?
難道就為了嚇唬人玩?
當然,這也只不過是槐詩無數猜測中的一個。在他最糟糕的預想裡,就連阿赫的飲食之中可能都摻有了對天敵能夠多奇效的詭異劇毒。或者,在這種關鍵時候,被無比信賴的副官忽然從身後來一刀,傷重不治。
如今看來,對方的破壞力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強?
不夠專業啊,兄弟。
槐詩警著那一張半空中陰晴不定的面孔,神情越發的嘲弄:“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麼能發現你了?
可惜,我不打算告訴你,你氣不氣?“
伴隨著他戲謔的大笑,陰影湧動,潮聲澎湃。
此刻在大司命的籠罩範圍內,所有的陰影都詭異的拉長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千百米的向著此處延伸,形成了一個個極細的箭頭,指向了唯一個大群從屬之外的存在。
如今的臨時區域內,負責警備工作的鑄鐵軍團的兩個下屬步兵軍團一銅和鉀,總計七千四百人。
臨時的急救手術小組一共十九個,每組八到十四人。搜救人員的數量一共六百八十人,物資轉移人員四千一百人。
昇華者四百人整。
這其中,每個人的影子都被槐詩種下了終未之獸的標記,唯獨眼前這個,影子裡一根毛線都沒有。
在他的眼中,如此醒目。
看。”
槐詩打了個響指,彷彿炫耀著自己的玩具一樣:“好玩嗎?“
生長天沒有說話。
此刻,就在長街兩側,異化為三頭八臂模樣的五階叛變者生長天和槐詩冷冷相對,濃厚的殺意擴散。
而槐詩,卻只是向後退出了一步。
最後看了自己的敵人一樣,毫無興趣的收回視線。
“我的話說完了。“
他轉身離去:“剩下的,交給各位了。”
伴隨著他的話語,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耀眼如星辰的氣息從陰影之中走出,浮現,來自各大譜系的昇華者們從虛空中走出。
彩虹橋的耀眼光芒燒破了雲中君的幻象,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