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回應,只有機槍的震怒掃射。
可槐詩的身影卻驟然消融在扭曲的雨幕裡,就像是融入了黑暗中去那樣,變得無比飄忽。對著那些合圍的敵人,扣動扳機。
致命的榴彈向著四面灑落,金屬的種子落下大地,盛開出稍縱即逝的火焰之花,焦熱的風將雨幕掀起了,令那些朦朧的水汽擾動在天和地之間。
轟鳴巨響裡,一切都好像變得遙遠。
哭泣的面孔和血色都再看不見。
可以欺騙自己,那些所發生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幻夢,他只是偶爾做了一個噩夢,早起之後出來跑步而已……
可死亡依舊在不斷的升起。
在這寂靜裡,少司命的聖痕無聲的悲鳴。
槐詩面無表情,扣動了扳機。
可清脆的聲音並沒有從其中傳來,他又扣了一下,才聽見槍機內碎裂的餘音。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榴彈槍,看到了槍身上子彈撞擊的凹痕,還有內部零件脫落的聲音,遺憾的將它丟到了一邊,繼續向前。
路過兩邊那幾個還在掙扎的人影時,伸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槍。
砰!砰砰!
就再沒有聲音能夠聽見。
安靜了。
濃厚的霧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覆蓋了周圍的一切,槐詩的腳步停頓在原地,環視著四周。
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深陷獵場之中。
死寂。
就在他的身後,空氣陡然出現了一個大洞,緊接著,摩擦至赤紅的子彈將聲音遠遠甩在身後。
槐詩的身影消失不見,閃現在了數十米之外。
直到這時候,反器材狙擊槍的巨響才姍姍來遲,大地之上出現了一個深邃的坑洞,碎石飛迸。
就在周圍,薄雨和霧氣之中,十幾個身影緩緩浮現。
槐詩最前方,那個妖嬈婀娜的身姿從霧氣裡走出,黑色的瀛洲長衣已經被雨水所染溼,而上面友蟬染所描繪的牡丹也變得越發妖豔。
“真巧啊,懷紙先生。”
曾經帝國賭場的荷官·伊佐木蓮歪過頭,向著槐詩露出了笑容:“又見面了。”
漫長的沉默裡,槐詩輕聲感慨:“也就是說,反水的果然是千葉了?”
“不,實際上是生天目大佬的委託。”
伊佐木蓮聳肩:“懷紙組太礙事了什麼的,委託我們特地前來解決。”
“說得真好,我都快信了。”
槐詩說:“伊佐木小姐,麻煩你下次離間的時候用心找個好點的藉口怎麼樣?”
伊佐木蓮笑了起來:“就是隨口一說而已,萬一起效的,豈不是更好?”
槐詩並沒有笑,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無聲嘆息:“我原本以為千葉會有一點底線……”
“僱主怎麼想與我們無關,我們只是負責執行命令而已。”
伴隨著伊佐木蓮的話語,其他肅殺的身影緩緩接近,一寸寸的將槐詩逃亡的路線封鎖。
伊佐木蓮的袖中緩緩劃出了細長的鎖鏈,還有彎曲猙獰的鎖鐮輪廓,就這樣,向槐詩傳達來自僱主的命令:
“——你太礙事了,懷紙素人,必須將你解決在這裡。”
來自無歸者之墓·【貪婪之船】的賞金獵犬們拔出了武器,寸寸逼近,殺意籠罩。
短暫的寂靜。
槐詩沉默著,低頭看著手裡的手槍,忽然問:“對了,你們團和噩夢之眼比起來,哪個更牛逼一點?”
無人回應。
伊佐木蓮面無表情,沒有說話,只有眼角微微挑起。
和噩夢之眼那樣的龐然大物比起來,無歸者之墓中能夠相提並論的團體簡直屈指可數。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