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發現,自己似乎進入了……超限狀態?
伴隨著源質的升騰,無窮盡的戾氣和兇意從那一張習慣了無害微笑的面孔之下浮現。
影中的升卿幻化為投影,撐破了束縛,展露出自身猙獰的陰影。
陰冷的視線隨著林中小屋橫掃。
經過無數次洗練之後的至純惡念擴散開來,宛如肆虐的洪流那樣,令整個熙熙攘攘的宴會廳裡瞬間一滯。
這一刻,遠在現境,無數烏鴉的猩紅眼瞳從丹波區的天穹之上垂落,遙遙俯瞰,投來了來自地獄大群的加持。
令他的眼瞳化為銀白色,像是沸騰的鋼鐵,煥發熾熱的光芒。
再難以掩飾那樣狂暴的本質。
自上而下,暴虐的俯瞰,便令無數人心頭升起了難以言喻的寒意和恐懼。
瞬息間,死寂到來,生瀨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似乎終於想起來——這個無恥下流的小鬼看似奸猾,本質上卻和那些欺軟怕硬的不堪之徒完全不同。
那只是人設而已。
只不過是桌面角色扮演遊戲裡的守則。
他是燭照者聖名未來的傳承者之一,生來貴血的惡孽之子,無法用道德去束縛和衡量的怪胎。
人世的褒貶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只要這一份不斷昇華的孽業尚在延續,他便是永遠的食惡者,地獄的象徵之一。
現在,林中小屋握著劍,向槐詩微笑,回答他的問話。
“我準備好了,老師。”
“那就去吧。”
槐詩欣慰的頷首,“不必站在我身後,你可以站在所有人的前面。”
“嗯。”
少年頷首,回眸時,笑容緩緩消散,一步步的走向了面前的對手。
對他說,“還請賜教。”
自瞬息間的驚愕中,生瀨再度迴歸了冷靜和肅然。
作為曾經縱橫邊境的人斬,又怎麼會被這副模樣所糊弄?那一份惡孽的力量誠然靜純的令人恐懼,不知道從多少惡意和魔障之中才萃取出如此的精華。
可哪怕勉強能夠和他比肩,雙方之間依舊存在著決定性的差距——力量的強弱固然重要,可運用這一份力量的技藝才是真正決定結果的要素。
身經百戰、千戰,磨練了漫長歲月之後已經爐火純青的劍技便是為了此刻而生。
如此不堪入目的架勢,只要瞬息間,便可以擊破,緊接著長驅直入,腕、腹、心臟、喉嚨乃至頭顱,一切要害都將暴露而出……
簡直,任人宰割!
這樣或許更好,只要在這裡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付出代價,那麼二公子的權威就能夠得到挽回。
他只是維護的道場的尊嚴,沒有人可以指摘。
縱然道場因此和丹波開戰,也能夠進一步提升己方的權力。
正在那一瞬間,兇光從他的某種浮現,在邊境之間積蓄了多少年的殺意爆發而出,隨著他一同拔劍。
可正在那一刻,悽嘯聲卻在他耳邊迸發。
生瀨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卻發現,他的對手竟然沒有謹慎防衛,而且還依靠著那完全漏洞百出的架勢向著他發起了強攻。
和他老師一樣的,在這一瞬間,擦用了最簡單,最直白的攻擊方式。
——踏步,唐竹!
孽業之路的刻毒黑暗匯聚在那一劍之上,竟然讓頭頂的燈光都搖晃了起來,因為黑暗席捲,如潮湧動。
與其說是劍術,倒不如說是某種寄託在劍刃之上的咒法!
可阻擋這樣的招數,甚至連後退都不需要。
只需要彈指間的交錯,格擋,偏引,再進攻,就能夠奠定勝負。
他完全是在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