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根指標的出現都給人一種不切實際的恍惚感,宛如時光在飛速流逝,可緊接著,又被無窮盡的雷霆從虛空中擊碎。
有漏網之魚貫穿了主導者的身體,可主導者面無表情的拿著工具,刺向了黑暗,雙手沒有任何的顫抖。
刺耳的聲音迸發,無數縫隙裡,蚊蟲停止了動作,在瞬間死去。
可在這荒涼的邊境中,除了佩倫、主刀團隊和柳東黎之外,已經再沒有任何活物。
彤姬淡定的喝著奶茶,任由那些從虛空中憑空長出的指標穿透了自己的身體,緊接著指標又如同幻影一樣消散。
好像從不曾存在。
而從那一瞬間開始,凝固開始了。
心臟的裂口在迅速的擴散,蔓延,可緊接著被主刀醫生手中的儀器所封鎖,兩半拳頭大小的半圓形複雜儀器在他心口的空洞中合攏。
結合了存續院的技術之後所誕生的新定律在瞬間將統治者的胚胎封鎖在其中。
在黑暗裡,無數指標瘋狂的旋轉,一個龐大而莊嚴的身影驟然從時間的另一頭跳躍而至——還未曾誕生的統治者向未來的自己發出悲鳴,呼叫援助。
於是,全盛期的統治者從天而降。
然後,看到了那個攔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的光頭,還有,他的鐵拳。
赫銻王抬起眼瞳,眼角迸射一縷熾熱的雷光。
黃金之手已經握住了祂的脖頸,緩緩收縮,將祂從地上拔起——僅次於天敵的恐怖力量降臨於此,死死的壓制著怪物的發揮。
這裡是邊境,是三大封鎖的邊緣,並不在祂所橫行的地獄裡。
“只有這樣麼,東黎?”
佩倫漠然的凝視著這個已經並不是自己兒子的東西:“看來你就算是開始做壞事,也就是這種程度而已。”
實在是,不像樣子!
那一瞬間,時光的共鳴在鐵拳之下被擊潰。
祂的軀殼分崩離析,自其中,無數簧片、指標、繁複的齒輪、複雜的鐘擺乃至翡翠和玉石鑲嵌的指標從裂隙中墜落,又迅速消失不見。
凝固者抬起殘缺的頭顱,放聲悲鳴,呼喚另一個自己的存在,想要故技重施,可是已經晚了。
——龐大的鍊金矩陣在這一瞬間啟動,囊括了天頂和地板,覆蓋了四壁,籠罩了一切,緊接著,沒入了柳東黎的軀殼中。
從那一瞬間起開始,久遠的過去已經被覆蓋。
未來已然已經無存……
龐大的軀殼在瞬間僵硬,凍結,化為了黑暗,消散,只有秒針滴答的聲音無聲迴盪在耳邊,盤旋在柳東黎的周圍。
匯聚在他的胸前的裂口中。
手術依舊在繼續。
而自那其中,無數齒輪和簧片浮現,再然後形成了繁複的擒縱機構,無數機械不斷的變動演繹出無數經典的鐘表結構,到最後,當低沉的心跳聲隨著擺輪遊絲一同開始運轉,心臟的表面,有一道圓盤凝聚而成。
三道鋒銳的指標展開,隨著心臟的跳動,向著未來邁進。
卡擦,一聲輕響。
柳東黎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不再遙遠的未來。
忽然抬起手,抓向了眼前的主刀醫生,當手指合攏的瞬間,一枚鋒銳的玻璃短片就出現在了他的手指之間,被握緊。
幾乎緊貼著主刀醫生的眼瞳,令那平靜的眼瞳在瞬間收縮。
“你還好吧?”
他看向了愕然的醫生,莫名其妙的致以關懷。
主刀醫生皺眉,正準備說話,便聽見破碎的巨響——是在鬥爭中龜裂了開來的落地玻璃終於不堪重負,分崩離析。
無數碎片飛射中,兩人所在的地方卻沒有收到任何的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