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天目懶得理他,摸了摸口袋,發現身上是病號服,便指了指床頭櫃,示意槐詩開啟。
開啟之後,發現裡面有一把沉甸甸的手槍。
槐詩愣了一下,看了看手槍,又看了看生天目。
這是什麼深意?難道說老頭讓自己幫他了斷?
被那古怪的眼神看的渾身發毛,生天目都怒了,這王八蛋怎麼每天都做著幹掉大佬自己上位的夢呢!
“你再這樣我就得叫天田進來送你上路了!”
三番兩次被捋虎鬚,生天目的神情惱怒起來:“手槍旁邊的那個東西,幫我拿出來。”
是一把鑰匙,上面還寫著門牌。
生天目抓在手裡,想了半天,許久,搖頭嘆息了一聲,丟給了槐詩。
“這什麼?”
“早些年準備的一點東西,結果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根本就沒排上用場。”生天目搖頭感慨:“既然說到安排後事,保險起見,這個東西就給你吧,也算得上以防萬一。”
原本槐詩還多有調侃,和生天目如此做派卻令他有些愕然起來。
“情況已經這麼嚴重了?”
“這兩天你在忙著你們懷紙組的地盤,根本就沒注意其他吧?”生天目想了一下,忽然說:“山田組,上午的時候,全滅了。”
槐詩皺眉。
回憶起自己曾經打過交道的那個老頭兒。
精明強幹,而且為人謹慎,在同盟裡也是一等一的滑頭,當初在處理虎王組遺產的時候可是狠坑了自己一筆。
如今竟然全軍覆沒,說死就死……
在槐詩整理自己地盤的這兩天,同盟和其他黑幫之間的戰爭已經如火如荼的開始了。雖然並沒有爆發全面戰爭,但區域性衝突不斷,仇殺、暗殺、襲擊和報復屢見不鮮。
如今街道上已經很少看到閒逛的人影,都害怕被牽涉到鐵王黨的報復中去。
“善後呢?”槐詩問。
“赤崎已經去做了,不必擔心。”
生天目說:“你既然有心在丹波內圈搞一個避難所,那就好好做。如果有遭難者,我也會讓他送過去的。這一次的動亂……未嘗不能是你的機會。”
正是在總無事令的高壓之下,槐詩才得以火箭躥升,但根基依舊不穩。倘若槐詩真的能夠趁著這個機會完成人心的聚攏,未來下一任總會長未必是一句空話。
槐詩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鑰匙,在聽了生天目的安排,才發現,這老頭兒真的是將自己當成繼任者來培養的。
忍不住有些感動。
他說,“我待不久的,等這件事情結束了,未必會長留。”
“總是一條退路,不是麼?”
對於槐詩所隱瞞的事情,生天目懶得理會了,揮了揮手:“先把自己的工作幹好吧,別想太多,搞砸了,說不定老朽我第一個對你下格殺令。”
槐詩道別起身,正準備離去,可離開之前,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柳……咳咳,梨花走之前有說什麼嗎?比方說留給我的話?”
“我哪兒知道。”
生天目神情古怪的瞥了他一眼:“雖說年輕人纏纏綿綿的事情我可從來不管,你小子最好也不要太放肆。”
真正的梨花還好好的在邊境待著呢。
你們一個兩個的,就別迫害他乖女兒的風評了……否則將來還怎麼嫁人?
別的不說,那種嫌棄的感覺倒是透過眼神完整的傳達到了。
槐詩笑了一聲,道別離去。
在重歸寂靜的病房中,生天目嘆息了一聲。
在思索片刻之後,老人忽然抬起眼睛:“天田先生,幫我拿一下電話。”
離開柏原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