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喻的威壓降臨於此,目光穿透了層層阻隔,冷漠的寸寸掃過,好像要窮搜天地,不放過每一縷塵埃。
猛然間,刺破了一層微不足道的黑暗。
可在水泡破裂的聲音中,暗影之後空無一物,只剩下一串狼狽的血色延伸向了遠方。
不過,那目光並不急著追溯,反而收回來,一寸寸向內觀看搜查,鑑別著每一分闖入者遺留下的痕跡。
就好像看得到槐詩他故作痕跡悄然折返的樣子。
不肯放過任何的一絲一毫的疑點。
沒有任何異狀。
所有的降誕之靈都恭敬的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忍受著那一道暴虐目光的威壓。有一隻鼠型的怪物顫抖了一下,瞬間引來了冰冷的視線。
僵硬在原地,緊接著,毫無徵兆的裂成兩半,自內而外的展露出內部的結構。
最終,目光緩緩的收回了。
降誕之靈們依舊匍匐在原地,不敢稍動,只有許久許久之後,才夾著尾巴回到了自己的巢穴之中,陷入沉睡。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
五個小時過去之後。
就在垃圾場的廢墟中,那一隻被槐詩殺死的怪物忽然動了一下。
察覺到周圍沒有什麼反應,然後又動了一下。
破裂的胸腔中,鑽出了一隻鬼頭鬼腦的小小狗頭,悄咪咪的向著四周看了一眼。
好像沒問題。
回頭咬了咬同伴的手指。
於是,冷卻的咒血中,便有一個人影緩緩滑出,根本沒有起身,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在黑暗風衣的覆蓋之下,他憑藉著自身的肌肉,如蛇一般的蜿蜒前行。
悄悄的出村,打槍的不要。
就這樣,揹著狗,鑽進了一條下水管道中。
消失在黑暗的最深處。
只有一隻蝙蝠狀的降誕之靈懸掛在天花板上好像聞到了什麼,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看到,收回了視線。
在跑出去不知道多遠之後,筋疲力盡的槐詩停下腳步。巴特爾
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稍微安全一點的夾縫,把狗塞進去,又把自己塞進去,翻身用工具和偽裝將縫隙堵住。
陷入了沉睡。
黑暗重歸寂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而在五個小時前,赫利俄斯的下層,東側的揚升之道。
有一片看不見盡頭的霧氣,將所過之處的一切吞沒,只有隱隱的身影從其中浮現。
就像是前往葬禮的悼亡者。
那些來自石釜學會的鍊金術師們未曾蛻下漆黑的宇航服,只是抬手沉重的噴氣機,無聲的向前。
彼此之間毫無溝通和言語,宛如機器人,冷漠又精準的執行著來自大宗師的命令。手握著武器,將沿路上一切阻攔的生物盡數射殺。
不論是怪物,還是倖存者。
就這樣,他們踩著血路向前,一步步深入底層的核心,一直到一重重發狂的降誕之靈將他們包圍在內。
鋒銳的長舌彈射而出,將領頭者的手臂切裂,旋即捲走了他大半個身子,吞入腹中。
可在腹中的殘缺鍊金術師依舊完成了最後的使命,將自己,和敵人,盡數變成了溶解的液體,向著四周瓢潑擴散。
所過之處,一切都像是蠟油一樣的塌陷融化,最後只剩下一團粘稠的物質,不斷冒出氣泡。
很快,在溶解的物質裡,重生的領頭者緩緩升起,低頭漠然的看了一眼赤裸的身體,彈指,一層宇航服就再度從溶液中衍生而出,籠罩在他的身上。
繼續前進。
在隧道的盡頭,有鏗鏘的腳步聲傳來。
頭戴著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