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誼難得,馬庫斯。看在曾經你對我的禮遇和尊重的份兒上,你還有機會收回這句話。”
“但來到這裡的從來不是我一個人,不是麼?”
外交官無視了好意,咄咄逼人,渾然不顧來自至上者的好意。
那一雙渾濁的雙眸也瞪大了,浮現肅然,嘶啞的宣告:“我所代表的乃是現境,是天文會,是此世一切光榮與意義之結合。
我是你的敵人,大君,你又為何如此輕蔑與我?”
當他開始說話的時候,所發出聲音的就不再是一個老人,在沙啞的嗓音裡,有某種比鐵更堅硬,比太陽還要熾熱的意志浮現。
肅然發問:
“難道我不足以同汝等為敵麼?”
寂靜裡,只有矮桌對面,那蹲坐的男人無聲的輕嘆,轉身,向著身後的開闢的黑暗,那龐大到彷彿要佔據世界的寶座走去。
每走出一步,那硬朗的身軀便龐大一分,天上的雷鳴也奏響了一次轟鳴。
彷彿巨人踐踏在大地之上,令一切哀鳴。
直到最後,那突破了大殿的頂端,深入雷雲之上的王座,再度浮現出一個足以充斥整個天地的龐大身影。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我便只有正面回應你了,馬庫斯。”
璀璨的金色雙眸從黑暗的巨人面孔之上浮現,向下俯瞰,再不掩飾統治者的冷酷和殘忍:“你所欲求的東西,你所討要的殘骸,正在我的手中。”
“誠然,被殺死的現境對我無用,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可那畢竟是我的收藏。哪怕在雷霆之海的寶藏之中,也足以排列到前五。
我又為何要將它給你?”
呼嘯的狂風和巨響中,輪椅上,那個老人抬起枯瘦的雙臂,艱難的撐起身體,抬頭眺望著眼前的地獄之王。
“那不如來賭一場吧,怎麼樣?”
他說:“以契約訂立者的名義,我要重啟我們之間的,現境和地獄之間的最後一次賭局!”
早在天文會剛剛建立的時候,深度潮汐的湧動引發了人類有史以來的第一次諸界之戰,失去神明之牆之後,而蓋亞被殺死之後,現境便在無防護。
被現境之光所照亮的地獄裡,沉睡的龐大存在們紛紛隨著深度的湧動而甦醒。
望向了頭頂的世界。
飢腸轆轆。
這便是來自深淵的生滅迴圈裡所演化出的現象。
當一個世界迎來終末時,由這些往昔紀元的殘留者們,將再度的奪走一切,毀滅一切,會把殘存的一切徹底推向虛無。
這是宛如盛宴一般的饕餮,當龐大的現境墜入了深淵,無數殘片化為無數的地獄,而嶄新的地獄之王將從深淵裡升起。
直到漫長又漫長的時光之後,永恆的黑暗和地獄中,再度孕育出新世界的奇蹟。
彼時,正值天文會草創時期,陷入羸弱和衰退狀態的現境在面對諸界之戰時,所拼勁全力所爭取到的,便是一場賭局。
現境和地獄將進行三次賭博。
在第一次的時候,決定了諸界之戰的勝負,從而得以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
第二次的時候,互有輸贏,可奠定了白銀之海的基礎,同時,也創造出第四計劃·天國的藍圖。
而當這第三次諸界之戰到來的時候,曾經作為天文會的外交官和代表,馬庫斯再度行駛了自己所具備的權利。
重啟現境和地獄之間的契約。
最後一次賭局。
奪回舊世界的殘骸!
“哦?”
在那短暫的寂靜裡,不止是王座之上,就連周圍的帷幕之後,那些前來圍觀的未知存在們也難免發出了些微的擾動。
或是驚訝,或是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