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教授。”
紅龍彙報:“b2區即將淪陷,為了保護內層機組,我們必須將整個區域封鎖,請馬上撤退。”
“那就封鎖,不用管我!”
安東咆哮,隔著那遍佈水霧的面罩,那一張眼珠子彷彿也被引擎燒紅了:“十分鐘,給我十分鐘!!!”
“……”紅龍沉默了一瞬。
可有熟悉的聲音在背後的艙門外響起。
“十分鐘,對吧?”
福斯特把嘴角被水汽弄的溼溻溻的菸捲摘下來,丟在地板上,“找他說的做,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那就十五分鐘。”安東教授頭也不回的更正:“搞不好二十。”
“喂,別加碼啊。”
福斯特無奈聳肩:“說好了啊,十五分鐘……別再多了。”
他輕嘆著,看著走廊盡頭被撕裂的大門,還有灰霧籠罩之下,雙眸猩紅的煎熬騎士們。
漆黑的裝甲騎士們緩緩踏前,手中的劍刃已經被血色所覆蓋。
福斯特低下頭,將全新的兩發獵鹿彈填入槍膛裡,最後,比劃了一下彼此之間的距離,將獵槍扛到肩頭,從後腰上,拔出了彎曲的獵刀,倒持。
在寂靜裡,只有大量的水流從管道中噴湧而出的聲音,彷彿潮聲迴盪那樣。
頓時,讓人彷彿回到了碧海藍天之下。
遠方吹來了夾雜著血氣的溼潤微風。
“好想去衝浪啊……”
福斯特輕聲呢喃著,眯起眼睛。
在他的面前,灰霧如浪,浩蕩襲來!
甲板之上,混亂的鬥爭中,樂章的演奏驟然停滯了一瞬,槐詩終於踉蹌的後退了一步。
粘稠的鼻血從他的臉上流下來,落在龜裂的甲板上,便擴散出無窮詛咒,將整個領域都染成了一片毒池。
可對任何地獄大群都足夠致死的猛毒對眼前的敵人來說,不過是揮之即去的小小麻煩。
相比之下,還比不上他們身體上那些深邃的斬痕和裂口……
手臂、胸前,和脖頸,乃至一隻眼睛……雙子侏儒握著雷霆之斧,好像不知疲倦和痛苦的那樣,來去縱橫如電。
而宰制者已經跑掉了手中累贅破碎的大盾,四臂握著長矛、長劍和兩柄自背後拔出的短刀。
重重殘影的拱衛裡,槐詩抬起手,將眼角和口鼻中滲出的血色擦去,滿不在乎,哪怕大司命的聖痕已經瀕臨了極限。
“喂,你們行不行啊?”
他抬起眼睛,嗤笑:“難道二打一都要被我反殺?”
宰制者無言,手中的長劍和短刀驟然倒持,穿過了盔甲之上的裂隙,刺入自己的身體。宛如活物一般的金屬溶解湧動著,如同大補藥一樣,被身體咀嚼著吞吃,口鼻之中噴出了耀眼的光芒。
緊接著,天使長四臂握持著璀璨的長矛,宛如彗星突進那樣,渾身籠罩在熾熱的光焰裡,推進而來!
雷霆之海的凍結之風擴散,雙子侏儒高舉戰斧,縱聲咆哮,兩張口中吟誦著生長月與暗潮的讚歌,受祝的雙子沐浴在電光之中,身形再度的膨脹。
在他們的手中,那一柄雷霆之枝也在迅速的增長,分裂,到最後,彷彿是一道雷霆之樹被握在他們的手中,暴虐劈斬!
前所未有的龐大壓力襲來。
阿房卷著戰場之上的血潮,向著雷光橫掃,湧動的液體之中充斥著來自石髓館的重量,相隔數百米,轟然砸下。
美德之劍之上,焰光再起。
在斧刃和長槍所爭取的短暫空隙之中,耀眼的光流自其中飛出,硬撼著宰制者所化的災難星辰。
槐詩抬手,再度牽引著殘影奏響了嶄新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