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遠方的星辰升起時,此處黯淡昏沉。
存續院的最深處。
只有一盞孤燈在狹窄的道路緩緩的向前,葉戈爾喘息著跟在後面,已經汗流浹背。
“還有多遠?”
“就快了。”走在前面的院長步履輕盈,聲音毫無波動。
“兩個小時之前,你就這麼說了。我進門之前,你也好像也跟我這麼說。”
“如果實話說了,你可能嫌麻煩,不來了。”
院長000頭也不回的回答:“根據我對你的瞭解,我需要為你增加一些沉沒成本,來提升你的主動性……”
在喘息中,葉戈爾目瞪口呆:“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啊!”
“不過放心,但現在是真的快了。”
院長補充道:“就在前面。”
“希望如此吧。”
葉戈爾搖頭,擦著額頭上的汗,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鞋給踹掉,光著腳走路都比這玩意兒舒服。
早知道這麼麻煩,他就去換一身寬鬆點的衣服了。
可早知道這麼麻煩的話,他打死都不會來的。
“我說,你們這邊就沒個什麼交通工具麼?就算懸崖峭壁開不了車,來個直升機也行的吧?”
“在封鎖區內,部分定律有時候可能會出現異常,如果你不想坐著直升機開進一個無形的絞肉機裡的話……”
院長體貼的問:“據我所知,你是沒有備份的吧?”
“……實際上正常人都不會有那玩意兒!”
“是嗎,真遺憾,呵呵。”
渾身籠罩在防化服裡的神秘身影很努力的展現出自己接近於無的幽默感。
聽得葉戈爾心驚膽戰,生怕這傢伙停下來忽然說走路太無聊了,我來給你講個笑話吧!
笑不笑得出來另說。
可他飽受折磨的神經實在受不了這麼離譜的場景了。
就這樣,在撲面而來的颶風中,他們行進在狹窄的懸崖道路之上,無視了腳下幽深的黑暗,還有黑暗裡隱約的詭異回聲。
直到最後,前方的身影一滯。
“我們到了。”
院長忽然說。
“哪兒?”葉戈爾茫然四顧,便看到攀上岩石的院長向著他伸出手,將他拽上了那一塊岩石。
終於,窺見絕壁之下所升起的光芒。
就在這岩層之下的狹窄天地之間,最幽深的黑暗裡,萬丈懸崖之下吹來了狂野的風。
在那深邃的大地裂隙中,一道道幽光浮現,如河流那樣的蜿蜒,延伸到了視線的盡頭。酷似極地的霓虹一樣的詭異色彩,不禁令葉戈爾為之目瞪口呆。
好像整個世界都在自己眼前露出了最深邃的傷口那樣。
慘烈又壯觀。
和之前所看過的一切記錄乃至照片都不一樣。
這是肉眼所見證時,所能感受到的震撼和顫慄,乃至……恐懼。
這就是現境的裂縫。
在存續院的縫合痕跡之下,這個世界本身所殘留的傷痕。
“哇……”
葉戈爾下意識輕嘆,“呃,我是說……喔,它真的,那個啥……很……大……”
不論經受過多少高等教育,在修辭學上有多麼精深的造詣,可一旦面對如此浩瀚的場景時,靈動的口舌也會被現實所震懾吧?
除了大之外,他實在是沒有其他的形容詞了。
“是啊,確實大。”
院長平靜的頷首:“我們現在的距離這一條支脈還很遠,要更靠近的話,還得再走很久……但那裡已經是侵蝕區了,不配備護具的話,已經不是人類能生存的領域了。
數百年前,天文會就是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