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想要接續生命。
可惜,不論生機如何灌輸,雲中君的傷勢卻依舊沒有好轉。
在他胸前,被外道王所貫穿的傷痕之中,骨骼和內臟的碎片不斷的落出。來自深淵的殺意還殘留在其中,徘徊不去。
根本無法生長和癒合!
甚至,就連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奄奄一息。
“區區小傷,慌什麼慌?”
應芳州抬起眼睛,撇著他的樣子,沙啞的怒斥:“不像話!”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嘴硬什麼啊,老應!”
槐詩大怒:“你少裝一次好不好?還是說這第二次死了,你還要跟我說你有經驗麼!就聽人勸一次不行嗎!”
“閃開!”
應芳州的獨臂抬起,將槐詩拍開,用盡最後的力氣,深入胸前的裂口中,握緊了自己的心臟。
緊接著,耀眼的電光一閃而逝。
嘭!
伴隨著低沉的聲音,垂危的身軀猛然一震,血液從傷口中迸出。
緊接著,再一次低沉的聲音,第三次,第四次……
當應芳州的手掌緩緩鬆開的時候,那一顆遍佈裂口的心臟,已經再度恢復了跳動。緊接著,手掌粗暴的從胸前和肩膀的裂口中抹過,強行將外道王破壞的痕跡剜去,在耀眼的電光裡,一切傷口都蓋上了一層焦痕。
第一次見到這麼硬核的外科手術,槐詩已經目瞪口呆。
電擊起搏、切除病灶,縫合傷口……儼然不知道處理過多少次,在應芳州手中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雲中君已經脫離了垂死的境地。
現在,斜眼看過來了。
審視。
“你剛剛……叫我什麼?”
“呃……”
槐詩眨了一下眼睛,擠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忘了。”
“……”
漫長的沉默裡,應芳州看著他,許久,輕嘆一聲,再沒說什麼。
“扶我起來。”他說。
兩人沒有在原地久留。
如今的應芳州為了保護槐詩,硬接了外道王全力的捨身一拳,徹底重創,就算是脫離了垂危的險境,不過,不知是什麼極意的效果,傷口完全無法治癒,只能勉強維持著狀態。
誰都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對手用邪門的方法從天而降。
剛剛他們斷頭送走的最基礎的一張【苦行者】,萬一對面反手把真正墮入深淵之後的那一張【外道王】拍出來,他們恐怕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將花環再度收回後,槐詩便揹著應芳州,一路跋涉。
很快,再度將被留在原地的機車重新從土裡挖了出來。
萬幸的是,框架還算完好,幾個壞掉的零件也都有備用品,稍微拾掇了一下之後居然還能開,質量之過硬,實在是令人感動。
只不過,這一次坐在車斗裡的人,是應芳州了。
槐詩拿出一張塞在角落裡的攤子,小心翼翼的蓋在了他的身上。而就在動作的時候,卻聽見應芳州的聲音。
“現在的狀況,和出發的時候不一樣了。”
重傷的雲中君輕聲問,“還能走麼,槐詩?”
“走啊。”
槐詩將攤子的邊角掖住,平靜的回答:“來都來了,對不對?”
應芳州輕聲嘆息。
“你來決定吧。”他說,“我恐怕保護不了你了,槐詩。”
“嗯。”
槐詩伸手,擰動油門,發動機車。
在車身的震動中,他端著手裡的頭盔,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其實機械之類的東西,我是會修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