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駕駛者自身都會無法脫離冥河的束縛,溶解在那一片永恆的死亡裡。
可現在,阿努比斯卻彷彿早已經嘗試過不知道多少次一樣,對一切變化都已經爛熟於心,輕車熟路的在冥河的內外不斷閃現。
短短的瞬間,數十次深度遷躍交織成了冥河之中的波瀾。
浩蕩的冥河在天穹之上奔流,貫穿了熾熱的聖光,好像幻影一般,毀滅的烈光吞沒了它,卻無法損傷到它分毫。
而冥河的投影就在阿努比斯的腳下筆直的延續,自毀滅中開闢出了前路,瞬間,阻擋在了槐詩的面前。
深淵巨口被冥河所貫穿。
撕裂。
在湧動的水波之中,那一片彷彿通往永恆寂靜和滅亡的河流之中,只有一隻鋼鐵手臂猛然伸出,迅速重組,五指張開。
不對,這是……
樂土主祭面色大變,向後退出一步,樂土的門扉浮現,將他吞沒其中,迅速消失。
可在阿努比斯伸出的五指之間,無數電火花迸射,裝甲脫落,高週波動力刃模組彈出,勢如破竹的撕裂了一切的防禦,不顧樂土大門的迅速合攏,貫入其中!
將樂土主祭攥入了掌心!
拔出!
再然後,五指收縮。
啪!
好像捏爆一個軟柿子一樣,擠出一片粘稠的猩紅殘渣。
緊接著,火光在那五指之間燃起,迅速焚燒著主祭的殘留,風中傳來了嘶啞的慘叫和驚恐的哀嚎。
可是不論如何掙扎,都難以逃脫冥府降下的懲戒。
到最後,迎來灰飛煙滅。
再無痕跡。
就這樣,在短短的兩個彈指之間,來自至福樂土的主祭便在阿努比斯的手中碎裂成肉泥。
死寂。
突如其來的死寂。
久違的惡寒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頭,令他們的呼吸都為之停滯。
這真的是阿努比斯麼?
明明所有的識別和探鏡的觀測中,眼前的對手,都應該是來自天國譜系的那一臺阿努比斯沒錯才對!
可這撲面而來的兇戾氣息,和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還有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作戰風格……
這分明……
這分明是……
“不好意思,這麼多年沒開了,有點手生。”
死寂之中,只有一個明朗的男聲響起,“我沒來晚吧?”
“不,沒有。”
槐詩微笑著回答:“我還正在想,怎麼跟大家介紹你呢……不過,現在看來,應該不必了吧?只不過,這裡倒是有個人需要你來專門打個招呼。”
說著,他抬起了手。
在他的手中,沉重的鋼鐵之書微微顫抖,宛如流淚一樣。
好久不見,我的朋友。
你……還好嗎?
十五分鐘前,歸於寂靜的荒原之上,遍地鮮血。
疲憊的阿努比斯跋涉在巨獸的屍骨之間。
駕駛艙裡,除了儀器的滴答聲之外,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太過於漫長的鬥爭,太過於慘烈的廝殺,哪怕是阿努比斯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極限。
陳女士仰頭,將壺中足以充當燃料的烈酒飲盡,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嵌入在顱骨裡的運算組建都開始過熱了。
可真他孃的夠了。
沒等她喘兩口氣,就聽見了求援的訊號再次響起。
還有更多的廝殺和戰爭在遠方等待。
“還真是幹不完的活兒,拉不完的磨啊。”
她嘖了一聲,撓了撓溼成一團的頭髮,無奈抱怨:“羅素你個老王八,忙完這一趟,起碼要批我一個月的假,少一天我都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