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會在棋局之上消耗如此漫長的時間。
以至於, 隱隱有些心力疲憊。
“唔?你不喜歡麼?”
吹笛人捏著下巴, 凝視著面前的棋盤, 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記得,在你出仕亡國之前,是弄臣中數一數二的棋手呢……還是說,心有雜念,如火焚燒,不得不想。有什麼事情,如鯁在喉,不得不說?”
說到最後的時候,那嘲弄之意已經溢於言表。
“閣下明見。”
白蛇嘆息,自坐席上向後挪出一些,恭敬的行禮:“在下身懷使命而來——亡國的計劃,有望您的援手。”
“啊,計劃,計劃……我喜歡計劃。”
吹笛人託著下巴,捏著棋子在棋盤上跳躍行進著,將那些雜亂的棋子聚攏在一處,形成水火不容的局勢,彼此攻伐。
而他端詳著自己親手造就的混亂樣子,便忍不住油然感慨:“亡國的計劃,大君的計劃,牧場主的計劃,現境的計劃……還有我的計劃。”
他說:“總有計劃,不是嗎?”
“誠如您所言。”白蛇平靜頷首。
吹笛人忽然一笑,搖頭,將棋盤上的棋子盡數推翻之後,直起身,忽然問:“你怎麼看待這一場戰場呢?白蛇。”
“嗯?”白蛇皺眉。
並沒有回答。
並非不理解,而是不明白吹笛人究竟問的是什麼?
戰爭的走向?雙方的對比?後續的應變?還是說其他?
太過於籠統了。
也太過於模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吹笛人微笑著重複:“你,如何看待,這一場戰爭呢?它對你的意義?性質?你的目的和野心?”
“無非,盡忠職守而已。”
白蛇平靜回答:“這是我的工作,閣下,也是我同陛下之間的契約,其中並無任何個人的好惡,倘若陛下能夠獲得樂趣的話,那麼就必然如此而行,僅此而已。”
“啊,倒也沒錯,‘樂趣’啊。”
吹笛人瞭然的頷首,似是讚歎一般:“對那位來說,深淵裡,幾乎沒什麼比這更珍貴的東西了吧?
遺憾的是,樂趣總是難尋。
能夠遇到這麼熱鬧的事情,那位現在一定興致勃勃的等不下去了吧?攤上這樣的主顧,你也真不容易。”
白蛇沒有說話。
按道理來說,自己這時候應該勃然大怒,斷然反駁才對,可他實在沒什麼可怒,也沒什麼可反駁。
畢竟,吹笛人說得完全沒錯。
甚至,早幾千年就已經有了‘樂子王’這樣的稱號存在,枯萎之王甚至根本就不在乎,甚至還因此而自得。
在亡國工作,血壓稍微高一點都撐不了幾年。
而作為下屬,白蛇的諸多規劃被自己這位上司一時心血來潮徹底給搞崩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習慣了……
至少現在還能習慣。
嗯,在被自己的效忠者給搞到腦溢血之前。
“無需苦惱,白蛇,這不是挺好的嘛。”
吹笛人大笑著,似是鼓勵一般:“有時候,手段和目的同樣重要,前者是樂趣所在,後者是成果所存,兩樣之中能得到一個就算成功。
而有的時候,你需要開動腦筋——兩樣都要拿到手。
所以需要你們這樣的弄臣存在,不是麼?”
確保枯萎之王得到樂趣,確保亡國得到成果。
兩樣能掌握住一樣,就已經屬實不易。
能夠在亡國爬升到如今這樣近乎一人之下的位置,白蛇的能力已經毋庸置疑。
而他所提出的計劃,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