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覺得,如果自己有病的話,那一定不對勁的更早……
比分手還要更早。
在那之前……
他的腦袋忽然一痛,忍不住捂住臉,腦中浮現出破碎的記憶,冰冷的街道,樓下那些吶喊的維權者,暗巷裡的乞討者,還有……還有……
還有那個披著詭異斗篷的人。
“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為您介紹——”那沙啞的聲音迴盪在耳邊:“我們的天父救主,巴哈……”
巴哈?
叫做巴哈麼?還是巴哈什麼?
在又一次到來的呆滯和恍惚中,他感覺自己的思路又一次不受控制的發散起來:巴哈……巴哈……友哈巴赫?感覺好像就是個會裝逼的,不太像。巴普洛夫?那是誰?搞研究的嗎?普布留斯?那又是誰?聽上去好欠揍……
還有,巴德爾?
毫無徵兆的,他感覺心臟的劇烈抽搐,前所未有的痛楚。
“再見了,槐詩。”有輕柔的聲音迴盪在靈魂中,送上最後的祝福:“再見了,我親愛的的朋友。”
那麼平靜又歡快,絕無悲傷和苦痛,可是卻讓槐詩忍不住想要流淚。
“媽的!”
他撐著洗手池,咬牙,下意識的罵出聲,神情越發的猙獰:“他媽的,草!草!草!”
嘭!
在恐懼和未知裡,他憤怒的一拳錘碎了旁邊早就空了的洗手液,破碎的瓶子翻滾著,掉在了旁邊的那個剛剛挽起袖子的人身上。
在訂製襯衫上留下了一片難看的水漬。
寂靜。
槐詩茫然的抬頭,透過鏡面的反射,看到了剛剛上完廁所準備來洗手的主管原照。原照也在看著他,滿是愕然和震驚。
“……對不起。”
槐詩下意識抹了把臉,忘記了剛剛的茫然和憤怒,擠出討好的笑容,佝僂著腰道歉,想要挽回一點失誤:“對不起啊,主管,我沒……”
“就是這樣!”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原照打斷。
原照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原本愕然的神情裡浮現出一絲驚奇和讚賞:“就是這樣啊,小槐!”
“啊?”槐詩呆滯。
“你懂了,我就知道,你明白了——狼性,狼呀!”
原照眉飛色舞,絲毫不在意身上的水漬,對他大加讚賞:“我就知道,你是個可造之材。早在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一個眼睛裡藏著不知道多少禽獸的男人!
今天早上你的工作量提升了那麼多的時候,我就已經對你徹底改觀了,果然,你潛力無窮,潛力無窮啊!”
“啊?”
槐詩依舊呆滯,難以理解,他在說什麼。
只是,看著那一張年輕的面孔在自己跟前胡扯亂說著什麼成功學,什麼奮鬥,什麼經驗之談的時候,忍不住想要給這臭傻逼兩拳。
小子你插糞插飄了是吧?
等等,什麼是插糞……
下意識的忽略了心裡莫名其妙給主管的惡劣評價之後,槐詩又一次陷入了關於這個問題的發散思路中。
難以理解。
當他站在窗戶前面的,茫然的看向窗外那熟悉一切的時候,一切又在恍惚中截然不同——遍佈著血肉觸鬚的大樓,宛如詭異眼瞳一樣漂浮在半空中的沸騰,車水馬龍里的詭異巨獸。還有窗戶的倒影中,混雜在同事之間的,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
整個世界都變得無法理解。
讓他難以呼吸。
可當他專注的凝視著自己的倒影時,卻發現那一張倒影也變得如此陌生。
漸漸年輕,俊秀,神采飛揚。
眼眸裡帶著某種只會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