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提工作還好,一提到工作,林霂沉不住氣:“那是我的工作,你不可以憑著你的喜好來替我做決定,況且你怎麼可以一方面說支援,一方面陰奉陽違兩面三刀?季雲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偽?”
她的語氣十分強硬,毫無迴旋的餘地,他啞口無言。
良久,他打破沉默:“我知道錯了,保證再也不這樣做。”
“那麼請你聯絡人事科的領導,恢復我的援醫資格,再訂張機票,我必須飛回國上班了。”
季雲翀眼睛裡的情緒突地變得陰冷,臉上露出一絲竭力忍耐的憤怒:“去越南援醫這件事,真的對你十分重要?”
他的語氣略古怪,看人的眼神也有些冰冷,林霂被他盯著發怵,但也實話實說:“當然。”
“你撒謊。”季雲翀不急不緩吐出三個字。
“我沒有。”
“你說過,如果喜歡的那個男人捨不得你去越南,你就不去了。”季雲翀挑了下眉梢,語氣十分鄙夷,“我最大的過錯不是捨不得你吃苦受罪,而在於我不是蕭淮,以至於現在不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討你喜歡。”
電話那端的蕭淮聽到這些對話,思緒空白了一瞬。
林霂喜歡他?
這時的林霂在氣頭上,根本不記得房間裡的電話線沒有結束通話:“季雲翀,我曾經向你坦白感情狀況,你不肯聽,結果背地裡調查我?”
話落,她突然想到最近針對蕭淮的那些不實言論,難道季雲翀暗中指使的?
還有關怡的公寓,難道也是季雲翀買下的?
林霂對眼前人的感覺一下子變得陌生——記憶裡他是個陽光開朗的人,根本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季雲翀顯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會努力喜歡我,你的所作所為根本沒有體現出嘗試著為我們的感情做出努力。木木,你知不知道自己變得薄情寡義?”
林霂無語。
那時季雲翀表現的那麼真誠、那麼通情達理,她確實在一瞬間產生了對他的憐憫,才點頭同意說“儘量喜歡他”。如今這句話卻變成他質疑她的理由,反而顯得她理虧了一樣。
她忍無可忍:“季雲翀,你要講道理。你故意欺騙我在先……”
“我被車禍折磨得生不如死,卻十年如一日地愛你,捨不得你吃苦,只想好好照顧你。為什麼我真心對待你,你卻一次次說不,一次次拒絕我?蕭淮是我的朋友,為什麼你不知廉恥地接近他?木木,你是不是仗著我喜歡你,所以變得忘恩負義,不知好歹?”
“我這兩年來在醫院裡躺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你清楚嗎?我被膝傷折磨的有多麼痛苦,你又瞭解嗎?現在你毫髮無損,卻拿援醫當幌子,說要離開我?”
車禍是林霂這輩子最內疚也無法彌補的事情,但是一次又一次被提起,她真的快要承受不住道德底線被攻擊時的痛苦:“車禍的事情是我的錯,如果你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也絕對不會拋棄你——但我們現在不是在討論車禍的問題,請你不要轉移話題。”
“好,我們迴歸正題。你是打算自己跟我回去,還是我叫人請你回去?”
林霂訝異地看著季雲翀,再開口時,絲毫不掩飾對他的反感:“如果我不肯回去,你打算綁架我?”
電話那端的蕭淮聽到這裡,一邊保持通話,一邊迅速回到車上,讓司機驅車前往假日酒店。
很長一段時間,聽筒裡沒有任何聲音,氣氛彷彿凝固了。
就在車子距離假日酒店只有三個紅綠燈的距離時,蕭淮聽見那邊傳來“咔嗒”一聲響,似是關門時的聲音。
然後,他聽見林霂說——
“季雲翀,請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