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並不是很寬,蜿蜒曲折,加上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越發擁擠。
兩邊的樹木修剪的很整齊,皆只有半人高,枝幹上光禿禿的,懸掛著大紅的燈籠,最外邊浮著撅須燦笑的月老,一路通明,倒是減了不少阻力,每隔開約莫一刻鐘的路程,便設有一處涼亭,這個時辰,能看到不少人在裡邊休息。
越往上走,道路就越是寬敞,最後便是一大塊空曠的平地,月老廟便建在山頂頂端,大有深山藏古寺之感。
乞巧山的入口橫著一塊足足有兩人高的大石,呈石灰色,乞巧山三個鮮紅的大字十分搶眼。
“好熱鬧啊。”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頭,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正中間的走道是用黑白相間的鵝卵石鋪成的,兩邊是光可鑑人的大理石,沒有香氣襲人的小吃,沒有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沒有陳列的讓人看的眼花繚亂的小玩意,可這個地方,依舊讓人覺得熱鬧。
繞過標註祁連山的大石,繼續往裡走幾步,仰頭,越過重重的人影,便可以瞧見那高大巍峨的月老廟,那些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進進出出,滿臉虔誠,跪在月老的身向前,恭祝他壽誕快樂,然後躬身抱起放在神向下的籤筒,閉著眼睛,口中唸唸有詞,希望趕上月老壽誕心情好,賜給自己一段美滿姻緣。
“我們過去看看。”
白戰楓拉著弦月的手,擠過與自己迎面而來的人群,朝著月老廟的方向奔了過去。
“我可沒那個興趣。”
練武之人,耳聰目明,隔著這麼長的距離,藉著瓊瓊月光,弦月還是瞧清楚了那些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手上拿著剛剛求的籤,羞澀而又開心的表情,那般的滿足而又簡單,看著真讓人覺得不舒服,她想也不想,使勁揮開白戰楓的手,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離去。
愛情?姻緣?她鳳弦月沒有享用的權利,她的幸福,就是守護那個孱弱卻帶給自己溫暖的男子。
“白戰楓,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求神拜佛,你居然也做這種事情。”
弦月看著緊追在身後的白戰楓,用眼神將他從頭到尾審視了一遍,這種幼稚的事情,不像是他會做的啊。
“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這樣的嗎?”
他沒追過女孩子,也不知如何討女孩子的歡心,只記得以前那個整日纏著自己的念小魚在途經燕京的時候,每日鬧著讓他陪著一起來月老廟。
這是一塊渾然天成的夜光石,色澤溫潤,在月光下,那光芒越發通紅,從弦月的方向看去,很容易就與方才大紅燈籠上的月老聯絡起來,神像是蹲坐著的,微微低著頭,他的腳邊是一個長方形的槽子,裡邊的玉人只有巴掌大,被一根根紅線牽著,月老低頭伸手的動作,像極了一個思考者。
弦月的身前身後,一排排,一列列,站滿了與她年齡相當的少女,對著神像,雙手合十,虔誠默唸。
弦月覺得這更像是一件純天然的完美藝術品,瞥了眼身旁的人,笑了笑,她是天,她是地,她的信仰,就是守護好那個人。
乞巧山向下走百來個臺階,同樣是一大片空曠的平地,入眼便是一棵大樹。
樹幹粗壯,足足要五個人手拉著手,才能完全抱住,弦月仰頭,只覺得那枝幹一眼望不到盡頭,彷彿伸到了雲端,與那漆黑的夜空融為一體,這棵樹已經有三四百年的歷史,被那些年輕的小姐們譽為許願樹,有靈樹之稱,傳說就算是兩人互不相識的人,只要在牌子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再用紅繩將那牌子連起來,最後就一定走到一起,而且永不分離。
略帶著灰色的同心牌,一邊刻上自己的名字,另外一邊寫上心上人的名字,再用一根紅線纏繞,就像是結髮夫妻一般,永結同心,此時的樹下,男男女女成雙結對齊齊仰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