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聲,露出掉了的門牙,那模樣,彷彿她已經睡了好久,而事實上,在他們看來,六天五夜,弦月也確實昏睡了蠻長時間。
“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大哥哥,和我一起的?”
和絃月一樣倚靠在門口的小男孩聽了,長長的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剛想要說什麼,卻被另外一道柔和的聲音打斷:“姑娘醒了。”
“母親。”
幾個小孩齊齊叫了聲,然後笑著跑到她的跟前,完全忘記了弦月剛才的問題。
那還是個很年輕的女孩,最多隻有25歲的樣子,身上穿著粗製的麻衣,長的十分清秀,面板有些黑,也沒有那些官家小姐的光滑細膩,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許是已為人母的關係,眉宇間帶著一股慈愛,讓人看著十分的舒服。
“不是讓你們安靜些,不要吵到哥哥姐姐們休息嗎?”
女子同樣有些粗糙的手溫柔的撫摸著孩子們的臉,微皺的眉頭,帶著點點的不悅,那些孩子們頓時低頭,憋著嘴,不敢說話。
從他們的話中,弦月肯定,蘭裔軒和她應該是被一起救上來的,但是怎麼沒看到他的人?
“和我一起的那個人呢?”
弦月衝到女子的跟前,握住她的手臂,半眯著的眼睛帶著迫切和焦灼,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些人被弦月的模樣嚇了一大跳,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弦月晃了晃她的手,她做了個吞口水的動作,然後順著走廊,手指著右手邊的方向,弦月看了她一眼,道了聲謝,鬆開握著她的手,直接向著她手指的方向跑去。
走廊很長,一排過去,都是房間,弦月根本就不知道蘭裔軒在哪個房間,方才太過心急,沒問清楚就跑過來了,而現在她也沒想到回去問問,只是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過去,身後的女子跟了上來,從弦月的身邊經過,將門推開,轉身對弦月道:“姑娘,那位公子在這裡。”
弦月一愣,正準備推門的手縮了回來,看了站在門邊的女子一眼,快步上前,如風一般從她的身邊經過,看著躺在床上的蘭裔軒,生生的愣在了門口。
“姑娘找的就是這位公子吧?”
她從來沒想過,素來有潔癖的蘭裔軒會有這樣的一天,靜靜的躺在床上,渾身上下全都是白色的繃帶,他的髮絲是凌亂的,臉色也是從未有過的蒼白,嘴唇也是蒼白的淡色,溫和的眼眸閉起,看不出一點的生氣,鬍子拉碴的下巴,如果此刻他能睜開眼睛的話,弦月覺得自己一定會找一面鏡子,讓他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若是沒有鏡子,就端一盤清水,最好是把他現在的樣子畫下來,作為今後嘲笑他的證據。而事實卻是,他閉著眼睛,她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過來。
“我是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發現你們的,你當時就倒在這位公子的身上,他抱你抱的好緊,你的手拉著他也不放,我和相公費勁才把你們兩個分開,帶回來家裡,這位公子傷的很嚴重,尤其是左肩上的,聽大夫說,那傷口要是再偏一點,就會從他的心臟刺穿了,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會無能為力的,他看起來很虛弱,都五天了,還沒醒過來。”
她的話,溫柔而又帶著同情,弦月靜靜的聽著,一雙眼睛盯著蘭裔軒,怎麼都不能從他的身上移開,漸漸的,清明的視線變的模糊起來,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世界就像是被強烈的白光穿過,白花花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剛落水的瞬間,她被水花打的暈了過去,底下有很多尖銳而又鋒利的礁石,她模模糊糊的,好像聽到悶哼的聲音,只是當時沒有力氣,眼皮根本就抬不起來,蘭裔軒一定是那個時候受的傷,身上承載了自己的重量,傷口才會那麼深的。
身後的那個人說了些什麼,弦月也聽不清楚了,冰涼的淚水,劃過眼角,順著臉頰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