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白的劍柄上,石青駁銀雙色結成的劍穗式樣十分簡單,沒有任何繁麗的圖紋,做工也並不算是很精巧,絛穗上穿著一枚不大的扁圓狀羊脂玉,正反面皆刻著一枝梅花,紋路虯利。與旁邊的烏鞘長劍一樣,劍穗上的顏色亦是褪去了許多,顯然也是有了年頭。
此物亦是當年西門吹雪親手編制,上面的玉佩也自是由其細心鑿刻,葉孤城看了一眼,彷彿低嘆一般,緩緩開口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自是不捨罷了。”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幸耳,你我之間,仍有再聚之時。。。
西門吹雪松開了箍在葉孤城腰間的雙臂,改為扳著對方的肩膀,將男人轉過身來,然後緩緩抬起手,指尖慢慢觸到了對方光潔的額上,既而向下移動,去撫那眉心間淺淡如煙的回憶痕跡。葉孤城微微合上雙目,任由那清冷的溫度貼住肌膚,從額頭到鼻尖,細細地勾畫描勒,彷彿是要把他的輪廓透過真實的觸控,來深深記住。
葉孤城微微闔著眼,只感覺到西門吹雪的手指在自己的面龐上緩緩遊移,聽見如同在冰水中淬過一般的低沉清冷聲音在耳邊響起:“自此,你再不會有任何機會,從我身邊離開。。。”
……憂來思君不敢忘。你知不知道,這世間最摧心銷魄的事情,就是無窮無盡的回憶和思念?那樣漫長而無望的等待,我不願也不允許,讓你我再經歷一次。。。
有溫涼的氣息以一種極緩的速度,隱隱約約地靠近,因此葉孤城正欲睜開的雙眼,便不再動作,只靜立在原地,接受了對方在下一刻便印在肌膚間的親吻。
西門吹雪彷彿帶有試探意味地在男人的額頭和眉心上親了親,然後就鼻尖觸著鼻尖,讓彼此雙唇相觸,逐漸輾轉著輕咬那飽滿的唇瓣。
……此刻斯人在懷,溫柔繾綣的場景,三年來,他曾經想象過了多少次?
窗外的雪已漸漸下得稍大了些,檀香在青銅鎏金的香鼎中燃著,散發出淡淡清雅怡神的味道,西門吹雪感受到了男人唇舌間的回應,忽然就用手按住了對方的脊背後心,把人抵進懷裡,於是彼此帶有一絲溫度的胸膛,就這麼緊緊地靠在一起,不留一點空隙。
男人平穩的心跳一如既往,沒有什麼明顯的波動,但西門吹雪已經學會去喜歡這樣的平靜與安然,他的力道並不重,只徐徐吞噬吮吸著葉孤城的唇瓣和舌尖,沒有從前常出現的急躁和用力,比起曾經時常攻城略地一般的急切侵佔,這樣充滿撫慰意味的溫存,似乎更加適合他們之間的相處。
葉孤城的背忽然貼在了牆壁上,觸到了上面掛著的錦繡香桂鴻羽帳,西門吹雪將他抵在牆面間,纏捲住他溫熱的舌,一面伸手撩起男人鬢邊的一縷青絲,繞在指上細細把玩。葉孤城終於睜了雙眼,同時將雙手扶在西門吹雪的腰側,用手指在上面緩緩揉摩,一邊配合著對方的動作,雙唇交纏著互相溫存。
近在咫尺的一雙眼眸寒亮如星,如同琥珀色的上好酒液,明澈而香醇,裡面,有著自己的影。西門吹雪凝視了片刻,突然毫無徵兆地一口叼住男人的下頜,在上面印下了淺淺的齒痕。
這個人是他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他的,裡裡外外都是他的,男人微冷的唇只被他一個人不放過一處地完全佔踞痛吻過,軀體亦或深藏的心,也只毫無保留地被他一個人佔有攫獲,對方的身體早已經和他徹底交融在一起,每一處都被他撫摸過,親吻過,不但被他侵入索取,同時也被他接納承受,無論身心,都已與他完完全全地結合成了一體。。。
……這個男人,是徹底屬於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