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辛苦”
“爸爸說的。”季燃回答道。他其實並不知道生孩子有多辛苦,而父親說了,他就把生孩子這件事的辛苦具象化了。或許像是他拼了一下午的拼圖那麼費勁,又或許像他摘那個大梨一樣困難,總歸是辛苦的。
姜格睜開眼,看向了季燃。
對於生孩子這件事情,姜格像是吃了一顆奶味濃郁的大白兔奶糖,舌尖包裹著糖體,甜味和奶味在舌尖融化開。因為糖塊太大,味道太濃郁了,等到糖漸漸吃完,她才咂摸出些味道來。
季燃已經兩歲半了,會走路,會說話,距離那年冬天在軍區醫院的生產已經過去了兩年半。當時陣仗太大,亂糟糟的,季錚抱著她衝進軍區醫院,後面跟了一隊特種兵。
她那時候陣痛已經很厲害了,但還能忍,姜格長這麼大,吃過很多苦,也感受過很多疼痛。不管是姜康的拳打腳踢,還是拍戲時打戲受傷,但生產時的疼痛和那些疼痛不一樣。那些疼痛是陰暗的過去,而生產的疼痛過後,她迎來她和季錚的希望。
這是他們第一個孩子,是他們用愛澆灌出來的結晶。
當時看到季燃的第一眼是什麼感受呢季錚給了她的踏實柔軟,而看到季燃,則給了她更深一層的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她成為了一個母親,懷裡躺著的孩子是她的兒子,是她和季錚血緣的凝聚。她好像在這個世界上,又重新紮下了根。
那天又亂又疼,姜格原本以為自己的記憶會混亂到記不清楚那時候的事情,但再次回想的時候,沒想到卻會是那麼清晰。
坐在她身邊陪伴著的季錚,外面育兒室裡小心翼翼又好奇地看著季燃的特種兵,甚至連他們的討論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小孩剛生下來都那麼醜麼”
“這像誰啊隊長那麼帥,嫂子那麼漂亮,不應當啊。”
“眼睛有點像嫂子啊,桃花眼兒。”
“不像吧,還是像隊長,看著挺溫和聽話的一小孩兒。”
“李可,你還想說嫂子兇嗎”
“你們小點聲,隊長和嫂子往這邊看著呢。”
嘁嘁喳喳的討論聲裡,還保留著以前對她固有的形象。但他們知道姜格和季錚能聽得到,而之所以敢說,也是因為他們和姜格關係好。
季錚並不只是讓她擁有了他,還讓她融入了他的家庭,有了家人,融入了他的部隊,有了朋友。他給了她愛情,給了她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家,現在他還給了她一個孩子。
姜格想和季錚說的話有很多,她想說愛,說感謝,而那個男人總是在柔情的吻中融化她的話,他們滾燙的心像是貼在一起的,他會摸著她的臉,眼底盛著溫柔,告訴她:“我知道,姜格我知道。”
她生活中的每一份美好,在歸根溯源以後,好像都找到了季錚的身上。
姜格意識收回,看著懷裡的孩子,想著自己的愛人,身心像是浸泡進這夏日清晨的陽光裡。她親了親兒子的額頭,道:“不辛苦。”
為你,為你的父親,千千萬萬遍。
姜格思緒飄遠後,像是把生季燃的過程又重複了一遍,倒沒什麼睡意了。意識清醒,感官也清醒了起來。樓下傳來踩臺階的聲音,男人的腳步聲慢慢清晰,不一會兒,姜格和季燃笑著回過了頭。
季錚剛晨訓回來,他現在不用參加任務,但手下帶了一隊兵,每天還會按時起來晨訓。男人穿著橄欖綠的訓練t和迷彩褲,身影出現在臥室門口。
晨訓的運動量很大,夏日的清晨即使有涼風吹過也是熱的,汗水順著他的髮梢和臉頰滾落,沿著下頜線到達了喉間,喉結滾動,小麥色的面板下肌肉似乎還在運動狀態,緊繃有力。只是簡簡單單站在那裡,就充滿了男性的荷爾蒙氣息。
他身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