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暗自偷笑,看他扔掉手上的幾張面紙又抽了幾張繼續擦,咳了兩聲,擋住嘴巴對他說:&ldo;你夠了哈,不髒,你看牆上衛生許可證掛著呢,肯定乾淨。再擦,老闆不高興了,把我們趕出去。&rdo;
章俟海默默地翻開紙巾給秦深看,秦深語塞,裝作沒有看見繼續說:&ldo;還好,還好。&rdo;
&ldo;嗯。&rdo;章俟海用實際行動繼續擦,他已經換了三遍紙了,潔癖也是沒誰了。
他們的雞肉亂燉上了來,叼著煙的老闆端著一個大砂鍋走了出來,含著煙說話含糊,&ldo;麻煩咧,拿個隔熱墊放上。&rdo;
秦深伸手從靠牆的桌邊拿了個墊子出來,扔到桌子中間,那個墊子不用眼睛看光用手摸就知道是油油膩膩的,秦深扔的時候是用手掌心擋著,不讓章俟海看見。
章俟海扔掉一團紙巾,他就當自己沒有看見吧。
老闆揭開砂鍋,熱氣蒸騰,裹著濃烈的味道撲面而來,紅葉燉紅葉鎮上只要會廚藝的都會做,要出彩就看自家的秘方了,秦深帶章俟海來的這家街邊小店之所以能夠長開二三十年就是有它的獨到之處。
雞肉很嫩,裡面汁水有些黏嘴,鹹中帶甜、鮮中有辣和麻,裡面的配菜吸收了湯汁的鮮美,配菜又將其蔬菜之鮮、菌菇之鮮反哺進了湯中,主料與配菜互相成就著對方。
會吃的人第一筷子肯定夾的是小土豆,秦深是個會吃的人,所以他夾了一個小土豆送進了嘴巴里,&ldo;嘶嘶,燙。&rdo;燙也捨不得吐掉,因為好吃啊。像是這種個頭的小土豆不用削皮、不用切塊,燉的時候直接扔進砂鍋裡面就好。
土豆的肉質細膩綿密,口感粉糯、沙沙的,湯汁霸道的味道也不掩蓋其本身的香甜。
&ldo;嗯,好吃,一直是這個味兒。&rdo;秦深連著吃了兩三塊,看到章俟海拿著筷子不動,催他,&ldo;快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在這種天氣來上這麼一鍋燙燙的、帶著點兒辣的燉菜,最舒服了。&rdo;
章俟海拿著筷子,又去看碗,米飯沒有上來,他們現在用的空碗在吃。擦桌子時保持的平靜表情有點兒裂,手上略帶油膩的觸感,讓他難以下嘴。
秦深翻了個白眼,嘴巴上埋怨,&ldo;跟你兒子一個樣兒。&rdo;伸手把章俟海的筷子從他手裡面抽了出來,把自己的筷子遞過去,&ldo;噥,吃你的,碗給你。&rdo;
這下章俟海心裡面舒服了,拿了秦深的筷子夾了一筷子的粉條,&ldo;嗯,味道不錯。&rdo;
秦深拿著沒有用過的筷子故意給章俟海夾了一個土豆,&ldo;這個才好吃。&rdo;
章俟海的眉頭挑了一下,並不抗拒地吃下。
秦深已經不想吐糟了,這潔癖還是有治癒可能的。
兩個肚子空空的大男人,一大鍋的雞肉大亂燉沒過多久就去了一半,秦深用筷子撥弄了一下,遺憾地發現小土豆都沒有了,只能夠夾了一條粉條慰藉一下。粉條剛送入口中,棉簾子被掀開,走進來一個氣質淡雅溫順的女子,長發,穿白色羽絨服,是王芳子。
&ldo;叮咚&rdo;秦深的手機響了一下,有一條資訊來了,&ldo;秦哥,王芳子逃走,不知去向。我看到她身上攜帶著卡片,戾氣被壓制,現在還安全。&rdo;
秦深掃了一眼簡訊,看向王芳子。
王芳子垂著頭進來的,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是面對著秦深的方向。
&ldo;姑娘吃啥,小份的雞肉燉怎麼樣,正宗的走地雞,小份的你一個人也吃的完。&rdo;
王芳子無所謂地點點頭。
五大三粗的老闆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