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的心思並不在兩人的調侃上,他皺著眉毛,盯著微瀾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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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三井向後撩起額前的長髮。
不知從什麼時候落下了這樣的毛病——總會忍不住的站在岸邊,一遍一遍地看著湘南海。
嘖,像個傻瓜一樣。
以前的湘南海不過是身邊的風景而已,可以一掠而過,甚至視而不見。晨練時總會經過海岸線,就算看到海上日出也不曾駐足,頭也不回地向前跑著的我……朝陽也好,夕陽也好,不過是一種淺淡的微光,我不會為任何一個停下前進的腳步,不斷的、不斷的向前奔跑著。跑在環海的柏油路上,就像奔跑在明亮宏偉的體育場,就像疾行於長28公尺,寬15公尺的標準籃球場,就像快攻時飛速的插入禁區,就像聽得見勝利的號召……
那時候,我就是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邊被渲染出淺淡的玫紅,慢吞吞的,在大海的中央浮出了半輪的太陽。
這是一個陰天,鉛灰色的湘南海一片死氣沉沉。
清晨的海風冷冷的吹著三井的長髮:“哼,什麼嘛……朝陽和大海,真讓人提不起勁來。”
阿龍:“別這麼說嘛,三井!我看這太陽不錯,像我們昨天吃剩的西瓜。”
三井:“究竟有哪裡像啊,那個西瓜到處都是籽,太陽會是麻子臉嗎?”
阿龍:“啊哈哈……都怪德男不好,給西瓜什麼的,不會先幫忙挑一下嗎?”
三井:“你啊,有的吃就不錯了。鐵男,現在幾點了?”
鐵男:“啊?不知道,總之天亮了。”
三井伸了個懶腰:“肚子餓了啊,走吧!”
阿龍:“去哪兒?”
三井:“不是要回家換校服嗎?今天是開學日啊,笨阿龍!”
阿龍:“喂喂三井誰是……啊啊啊……好睏,困死了!”
鐵男:“你們可以去學校再睡,保健室不是有床嗎?”
阿龍:“唉唉,鐵男你不知道,我們學校的保健室大媽簡直囉嗦死了。”
鐵男:“更年期麼?”
“啊哈哈哈……”
幾人說笑著發動了機車。“我想吃吉野家的蓋飯啊!”不知是誰這樣喊了一句,話尾的餘音被海風吹散。
太陽昇上去,天色亮了起來,依然是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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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會遲到吧,不過遲到又怎麼樣呢?
大口吃著吉野家的牛肉飯,三井淡淡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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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雪今天起得不算早,洗漱,收拾書包,做早飯,準備中午的便當,吃飯,換衣服,出門的時候在門口拿牛奶。騎車去學校的路上,時間已經有些緊張。七海心裡有些著急,蹬腳踏車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誰知——喀喇一聲,腳下一鬆,腳踏車的車鏈子掉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七海皺著眉頭下車,怎麼辦?附近也沒有車行。我可不想開學日就遲到啊……她蹲下、身伸手想把鏈子安上,可惜車鏈子卡在車軸處,沒有工具根本抽不出來。一手的油汙,七海雪弄的滿頭是汗,偏偏束手無策。用紙巾擦了擦手,七海看了下時間,沒辦法了。看來只能慢慢溜車走了,總比走著走要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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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你在做什麼?”
危急關頭,英雄三井壽再一次出現了。
“三井君?”七海驚喜的轉頭,“早上好,你怎麼會在這裡?”已經快遲到了啊。
“啊,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吧,在通勤路上碰到有什麼好驚訝的?”三井笑了笑,蹲下、身來檢查了一下,“是車鏈子掉了啊……”
七海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