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來這傢伙眼睛不停的研究著我,有時則四處打量,眼睛裡的驚恐還在。
我決定坦然一些,按照李嫂子說的,先理髮。
成來是理髮的高手,我家裡也有剪刀,洗洗頭,給我理起來。
理完髮,成來捏著我的耳朵,認真的研究我的耳垂。
“你小子!什麼時候扎耳朵眼了?”
我覺得他在開玩笑,男人怎麼會扎耳朵眼?
可是這是真的!我用手摸了摸,左耳垂上什麼也沒有,右耳垂上有個小小的窩,並沒有扎透!天哪!
我心底的坦然又沒了,懼意寫到我的眼睛裡。我想起了那盆洗枕巾的水。
成來或許是為了消除緊張氣氛,開玩笑的對我說:“你的鼻子這麼挺拔,真想給你削掉一塊。”
可是他剛說完,也許被自己的玩笑嚇著了,趕緊閉上嘴,不敢吱聲了。
一個晚上就這樣過去了。成來陪我睡的,令我們覺得奇怪的是,什麼也不曾發生。好像是我們知道敵人要來,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可是敵人沒有露面。
初冬的早晨,太陽半鹹不淡的,我們睡了一夜竟然覺得精神倍增。
吃過早飯,我堅持讓成來陪我去相親。
成來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什麼也沒說。不過我知道,他是答應了,儘管成來是光棍,可是他很快就要結婚了。
我們走在去橫樑村的路上。當然,我帶上了李嫂子的手電。那根木棍,我想了想,覺得它還算順手,就抓在手裡。
一路來到橫樑村,李嫂子的女兒站在村頭,看我來了,笑著跑過來:
“馮叔叔,我那小姨到了!昨天來的。”
我拍拍她的頭,告訴她這是張叔叔。“張叔叔好!”小丫頭很懂禮貌。
成來也笑著,從褲兜裡摸出一塊包裝很漂亮的糖,“不好意思,叔叔的糖就這一塊了。”
然後他繼續掏別的口袋,手還沒拿出來臉色就變了。
“怎麼了?”我用眼神鼓勵他回答。
“撲克牌不見了!”
“什麼撲克牌?”
“就是以前揀的那張,我一直放在家裡,那天你告訴我後,我又回去看了,沒什麼變化,就裝到衣服內的口袋裡了,這幾天我一直看,沒發現異常,可是今天怎麼不見了呢?”
“也許掉了呢。”我安慰他。
他滿腹狐疑,可是已經不允許他再去想了,因為李嫂子已經出來了。
我們跟著李嫂子進了房子,裡面一位穿戴整齊的姑娘趕緊站起身來,衝我們笑了笑,卻什麼也沒說。李嫂子趕緊介紹:“這是馮宜。”
跟在我身後的成來竟然抖起來了。
我拉了一下他的手,示意稍安勿躁,忙著跟那姑娘打招呼,那姑娘只是看了我們兩個一眼,就垂下眼瞼,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
我從容打量起那姑娘,真的很美!瓜子臉,彎彎的眉毛,兩個大大的眼睛,鼻子扁平,耳朵沒有看清楚,頭髮太長了,耳朵被遮住了。嘴巴也特別好看。我的第一感覺,哈!絕對滿意!
介紹了幾句,李嫂子就拉著成來和她的女兒出去了。屋子裡只留下孤男寡女。空氣好像凝滯了。
姑娘飛快的看了我一眼,又很快的低下頭,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問:
“你家裡一個人?”
“是啊,父母早亡,又無兄弟姊妹。”
“那你怎麼沒賣豆腐呢?”她竟然微微的笑了,同時揚起了頭。好看的眉毛隨著眼睛在動著。
我心中一動,覺得這眉毛很熟悉。就忘了回答了,只是呆呆望著她。
直到她臉上堆滿了疑惑,我才醒悟:“我回去自己做,第二天自己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