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徒弟往門內搬著大大小小的東西進來。
看到她的眼淚,趕緊走到門邊牽住她的手:“前兩日出去走了趟短鏢……”
合歡卻又生氣了,氣自己才不見他兩天就想念,掉眼淚又被他看了去。扭過頭去不肯看東方:“你來幹嘛?”
“……我搬進來照顧你。”許是路上奔波累極,東方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見合歡眼淚越發撲梭梭的往外冒,嘴角竟破天荒溢開來一抹愛寵戲謔。
啊呀,這個傢伙……實在是壞透了。
……
一夜痛到天亮,終於生了個嬌滴滴的小女兒。東方將那軟綿綿的粉嫩小人抱在懷裡,簡直比她還要激動。淡淡胡茬小心翼翼蹭了蹭女兒毛絨絨的胎髮,清雋容顏上溢滿對她的感激。好似那生出的是他自己的骨肉一般,無比鄭重地凝著她的眼睛:“謝謝你,合歡。”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怎麼兩個字從他嘴裡頭說出來這樣拗口?合歡覺得他應該叫她另一個稱呼,卻又如何也想不起來。可是那副認真而動情的模樣看得她好生感動,心裡頭暖暖的。
她說:該謝的是你。
她產後身子虛弱,東方雖請了個老媽子卻仍然不放心,許多事都要親歷親為,連她的貼身小衣也要為她親自清洗。她本覺得不好意思,但他執意,便只得由著他。
他疼極了她和她的女兒。女兒嬌氣,每天晚上都不肯好好睡覺,怕她累壞身子,東方便整夜的守在她房裡,抱著小小的人兒低聲唱著軍歌轉圈圈,高大的背影在黃燈下拉著長長的影子,才出生不及一月的小人竟然越過孃親第一個對他笑。
他有時候
也累極,累極了就趴在她床邊睡著。她半夜醒來撫著他淡淡的胡茬,心裡頭空蕩蕩又暖洋洋……說不出的矛盾滋味。
再後來,東方的床就搬到了她臥房的小外間。每天夜裡聽著他的淡淡輕鼾,便成了合歡一夜最好的安眠曲。
……
一個月過得真快,坐完月子老媽子便走了,東方卻似並沒有要搬出的意思,依舊每次武館酒鋪兩頭奔波,下頜生出胡茬兒一片,好生憔悴。
合歡心疼他,看著他清瘦了不少的背影,不忍心讓他繼續這樣無名無由地照顧她母子;卻又總也不捨得開口趕人……一直就這樣拖著。
越往下拖,心裡頭便越發慌,怕他哪日突然一走,她會活不下去;想讓他留下來,卻恐他實下里已有家室,她又不可能委屈做小。
想聽他對自己如何表態,他卻好似偏偏在等她開口,她不說,他也不說。
心裡頭糾結,想去問小京,小京卻亦在待產,且那對小夫妻一向十分懼怕東方,哪兒肯替她出主意。想來想去,便決定豁出去了。
合歡將自己洗滌一新,產後被照顧得極好,胸前鼓鼓的,纖腰細細的,翹/臀兒一如昔日那般緊實。著了茶花小襖,配一條水紅長裙,再綰一束鬆散月牙,登時便像那初嫁的美麗小嬌娘。
特地下廚煮了一桌子好菜,安安靜靜坐在桌邊等東方回來。
等到日落天黑,東方卷著一身疲憊從武館歸來,看到她難得悉心備下的美味,果然一臉都是欣喜。
合歡絞著帕子,親自為他斟滿一杯忘川:“這些日子麻煩你了……我沒有別的手藝,這兒做了些衣裳,也不知合適不合適。你帶回去給你的家人。”說完了,便從旁的桌上取過一個小屜,裡頭疊著衣服和銀兩。
只那衣服的最上層,卻赫然一件婦人鮮豔的時興裙子。
東方楞了一下,忽而勾唇笑起來,淡淡道:“好。”然後便低頭吃起飯菜,再不與她說話。他的修養原是十分之好,即便累了一整天,卻仍吃得這樣儒雅。
看來果然已經有了家室吶—一
合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