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低頭看看銅盆裡燒得通紅的炭火,“燒了就行了?”
主持方丈站在一旁看著安元志。
安元志手一鬆,手帕掉進了銅盆裡。
主持方丈這才開口,對著燃起火的手帕道:“他即無心,你又何必入夢?”
主持方丈的話音剛落,安元志卻又蹲下身,從銅盆裡搶出了手帕,等他把手帕上的火踩滅了之後,這手帕上的並蒂蓮花少了一半,正好是範紅橋沒來及繡好的那一半。
465誰說佛祖慈悲?
安元志將半焦的手帕揪在手裡,在主持方丈目光悲憫的注視下,呆站了半天。
香爐裡的三拄香燃盡之後,只餘下餘煙繚繞在佛前。
安元志的神情最終還是變成了漠然,跟主持方丈道:“大師你幫我做這場法事吧,明年清明之時,我會再來。”
“貧僧知道了。”
安元志走出了小佛堂,高僧靜修之處,應該是能讓人擺脫人世紛擾之所,卻讓安元志感覺壓抑。高坐在上的南海觀音,神情是看透了世事一般的悲憫慈悲,這讓安元志憤怒,既然有滿天的神佛在,為何這個世道還是這樣的不公?
上官勇站在寺門外,望著面前的暴雨,近了京都城之後,雨似乎就成了身邊的常客。
安元志打著傘,走到了上官勇的身後,小聲道:“姐夫。”
上官勇回身,看看安元志的身上,安元志穿著深色錦袍,這讓上官勇看不出這人有沒有淋到雨,只得開口問道:“淋雨了?”
安元志把傘放下來,甩了甩,說:“打著傘呢。”
“去把馬車趕過來,”上官勇命臺階上站著的中軍官道。
安元志說:“五殿下不跟我們一起走?”
“他身上有傷,”上官勇說:“明日雨停之後,他會跟二殿一起上京。”
安元志往前走了幾步,緊挨著上官勇的肩膀站下了,小聲道:“他連行程之事都跟你說了?那我們就是想在路上下手,也沒有可能了。”
上官勇從安元志的手上拿過了滴著水的雨傘,收起後,又使勁甩了甩水。白承澤跟他說了行程,明日他與白承路在回京的路上要是再遇意外,那他上官勇就是第一疑兇了。“他太過小心了,我什麼也沒想幹,”上官勇小聲跟安元志說了一聲。
安元志不出聲地一笑,上官勇不想做什麼,他可是很想殺了白承澤呢。
馬車這時到了寺門外,車廂的門開著,上官平寧趴著門框那裡,衝安元志喊:“舅舅!”
範舟跳下了馬車,打著雨傘跑到了安元志的身前。
上官勇走下了臺階,一箇中軍官跟在他的身後,替他打著傘。
“爹爹,”上官平寧看到上官勇到了車前,又小聲喊了上官勇一聲。
“像什麼樣子?”上官勇說:“坐沒坐相,坐好了。”
上官平寧衝著上官勇歪鼻子皺眉頭,說:“平寧累了。”
“累了就去睡覺,”上官勇不為所動道:“你這個沒骨頭的樣子,是誰教你的?”
上官平寧眼瞅著安元志到了跟前了,說:“是舅舅。”
安元志沒好氣道:“我身上有傷,我樂意趴著就趴著,你怎麼好的不跟我學呢?”
“快點坐好了!”上官勇催道。
上官平寧看看上官勇沉著的臉,不敢再說什麼,乖乖地坐直了小身子。
“好了姐夫,“安元志看著上官平寧捱了訓又不敢吱聲的小模樣後,又不忍心了,勸上官勇道:“平寧才多點大?趴著就趴著好了,小孩兒不是骨頭還軟著麼。”
上官勇瞪了上官平寧一聲,帶著人往前軍去了。
“天天討罵的東西,”安元志數落著上官平寧坐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