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策騎進鎮。
人似玉,馬如龍,引得行人嘖嘖讚羨。
顧盼之間,來在上次與馮真聚首的那間酒樓前,單隻那匹馬與那付鑲金嵌銀的鞍轡,就已顯示出他身份的不凡,人方下馬,已有四個店夥搶近前來,齊聲道:“公子爺,請進!”
其中一人,立即接過韁繩。
突地——
四個店夥,面色大變,怔怔地注視著宮仇腰間的佩劍,其中一個年長的目光向四外一陣張望,悄聲道:“公子爺,您……您……最好解下佩劍!”
“為什麼?”
“金劍盟之外無劍士,公子爺看來是讀書人,犯不上……”
“我一向劍不離身?”
那店夥苦笑一聲道:“如此請公子爺另到別家,小店不敢接待!”
宮仇冷冰冰地道:“我就是看上了你這一家,吃定了!”
其餘三個店夥,已悶聲不響地轉回店內。
那答話的店夥也準備回身……
宮仇冷聲道,“慢著!”
“公子爺……”
“帶馬去上料,最好的!”
“公子爺,請你原諒……”
就在此刻——
六個黑衣人疾奔而至,當先一人,胸繡兩柄平行金劍,其餘的均屬一劍弟子。
那店夥驚得一哆嗦,向後退了開去。
六人氣勢洶洶的往上一圍,當先那雙劍壯漢,打量了宮仇一眼,冷冷地道:“朋友,解劍!”
宮仇冷冷地註定對方,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那壯漢放大了嗓門道:“朋友,你聽見本人的話不?”
宮仇不屑地道:“聽見了!”
許多路人,遠遠地站著看熱鬧,全替這青衫書生捏了一把汗。
那壯漢三角眼一翻,暴喝道:“窮酸,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宮仇冷峻至極地道:“你們是哪一罈屬下?”
那壯漢微微一愕之後,獰聲道:“窮酸,你管不著,解劍!”
“如果不呢?”
“劍毀人亡!”
“你何妨試試看?”
突地——
另外五個一劍弟子中的一人,慄聲道:“頭目,看這匹馬!”
那壯漢回顧之下,面色倏變,蹬蹬蹬退了數步,駭然遭:“朋友,你這匹馬……”
宮仇冷冷一哂,道:“追風赤免,總該認識吧!”
六個“金劍盟”弟子,齊齊打了一個冷顫,目露駭凜之色。
為首的壯漢打了一躬,道:“請示身份?”
宮仇緩緩舉手,在胸前劃了兩個交叉十宇。
這雙十字代表四劍交叉,身份與殿主相等。
六名弟子面色慘變,齊齊俯首躬身,為首的壯漢顫抖著聲音道:“屬下無知冒犯……”
宮仇冷哼了一聲道:“你們可以離開了!”
六名弟子如獲大赦,施禮疾離。
店夥再度搶出,哈腰作揖,把宮仇迎了進去,馬匹也牽入後房。
宮仇揀了那副與馮真坐過的酒座,要了酒菜,自斟自酌。想到景物依舊,人事已非,馮真不知流落何處,不禁擲杯嘆息。
正自惆悵莫釋之際,只聽店門外傳來一陣喝罵之聲,其中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道:“兩文錢一個,愛賣就賣,不賣就還你!”
另一個似那店夥的聲音:“臭小子,你把包子捏得稀髒,誰還要買,再不走砸扁你的腦袋!”
宮仇好奇地離座而起,向外一張,只見一個襤褸骯髒的小叫化,被幾個店夥圍住,叫嚷不休,定睛仔細一辨認,不由喜從天降,飛步而出,高叫一聲:“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