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舉朝轟動。朝野上下,官民百姓,都為這驚天的冤案而震驚不已。
又隔一個月,大理寺發下告示,昭示天下,判處吏部尚書金大元斬立訣;刑部尚書丁文淨因在獄中有愧罪之意,主動招認了他收受金大元的賄賂,串謀誣陷等事,大理寺從輕發落,判斬監候,秋後處決。二人家產全部充公,納入國庫;家中上下人等,長子、嫡子流放,其餘人皆被官賣為奴。
焦木誠之父焦大海雖然犯下大錯,雲家慘事皆由他而起,但人死萬事休,一個死人的罪過活人是無法評判的。焦大海死前又受盡苦楚,可見人活在世,良心是絕對不能昧的,否則人懲治不了你,天也不會饒你。
鄭稟魁的處置則更為複雜,鄭稟魁當年只是受了利誘,對雲振天的案子裝聾作啞,既沒有實際對雲家做什麼誣陷的事,也沒有在雲振天審案的過程中做什麼加害雲振天的舉動,連個從犯都算不上。至多算是有失查之過和未能及時上報、揭發。至於他後來外放知府,一切手續都走的正規合理,要是他自己不說,誰也不會起疑。
依大理寺的意思,是訓誡鄭稟魁一頓,罰俸一年即可。可鄭稟魁非要重判自己,下硃筆給自己批了一個面笞金字,發配邊疆。
眾人都知道他這些年過得憋屈,要是不下重手處置自己一回,他心裡一輩子都過不去。因此也就沒人攔他,由著他自己把自己發配了三千里。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朱市口上的鮮血才剛剛乾涸,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就隨著時間的消磨而失去了它原有的新鮮和刺激。
時光如水,是永遠向前流逝的,它不會為了一個人的悲傷而停住腳步,也不會為了另一個人的哀求、恐懼而走的慢上一分。
春去夏至,這一年的五月,註定是悲傷的。
淺歡的身體才剛剛好了,要被人扶著才能勉強行走。他還是住在蔣唸白的府裡,日常照顧他的責任,自然也就落在了小童青哥兒的身上。
“淺歡哥哥,我家大人說了,你不能在外面站的時間太長了,你身子還虛著呢,瞧你,腳下直打顫,咱們快家去吧。”青哥兒努力的轉移著淺歡的注意力,想讓他的目光從朱市口前的空地上移開。
淺歡像是沒有聽見,青哥兒的聲音恍惚難辨,他定定的注視著前方不遠處,牌樓底下昨天還有一大片暗沉的黑紅顏色,可今天卻已經看不真了。
再過幾日,下一場大雨,這些顏色就真的像雲家的案子一樣,風雨煙塵,一揮而逝。
“青哥兒!”
淺歡突然出聲,嚇了青哥兒一跳,他趕緊答應,“唉,我在呢!”
淺歡又沒了動靜,木呆呆的眼神,蒼白的臉色,青哥兒每次都要緊緊的拉著他的手,才能相信這個人真的是活著的。
“青哥兒,你說人死了還有來世嗎?”
青哥兒扯了扯披散在肩頭的散發,他今年十二歲了,不能再梳雙抓髻,才改了這樣的髮式,他還不習慣呢。
隨口答道:“有的,我爹說,人死了要過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就能輪迴轉世了。”
“是嗎,我要死了,也不知還有沒有人能記得我。要是喝了孟婆湯,我也不會再記得這一世的事了吧……”
自從金大元被問斬後,淺歡就每天都到金大元斬首的朱市口來,盯著他斬首時留在地上的那片血跡,一站就是幾個時辰。
青哥兒害怕,總覺得淺歡是瘋了,不然他家的仇都報了,他怎麼還是一副離了魂的樣子,好像風一吹就會散似的。
和蔣唸白商量,蔣唸白也只是嘆氣,又加派了幾個人手,每天跟著淺歡,又囑咐青哥兒,讓他隨著淺歡的意思,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只是不要弄傷了自己就好。
青哥兒似懂非懂,但也體會到蔣唸白說話時的無奈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