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狀比之七天前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些尚還留著一口氣的人哀嚎不止,更為眼前的慘狀增添了一分驚悚。
此時,場中已經沒有一個能夠站著的人了。
李純鈞提著劍,一步一步,來到仍能喘氣的人身旁,一一補刀。
一劍一劍,貫穿他們的頭顱。
剛才混戰,很多時候他來不及精確瞄準一些人的喉嚨、頭顱、心臟等要害,以至於倒下的幾十人中,還有好幾個能夠喘氣。
在結束了其中幾個人的痛苦時,他來到了一個“熟人”面前。
“饒……饒命……李同學,李先生、李宗師……不關我的事,我是無辜的……”
這位被斬去一足的中年男子痛哭流涕。
“無辜?黎校長,開除我是怎麼回事?”
李純鈞道。
“我……我……”
中年男子腦子轉動快到極致,想方設法要找藉口,但腿部的劇烈疼痛以及短暫的時間使得他一時半會根本想不出來。
最終只能賣可憐:“我也沒辦法,金家施壓,這是董事會的決定,我一個被聘請的校長如何扛得住金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我上有七十歲父母,下有六個孩子要養,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是呀,都很難,你們有什麼辦法呢?對抗不了金家的你們,只能助紂為虐的向更弱者揮刀!”
李純鈞笑了笑。
殷紅的鮮血順著他臉頰處流淌而下。
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往日裡,你們根本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也絲毫不會去想,這是斷了某個普通學生最後的念想,成為擊垮他心靈的最後一擊,只是眼下,你們是弱者,所以你們才會委屈無力,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說一句,你們也沒有辦法。”
李純鈞說著,緩緩舉起劍,對準他的頭顱。
“不不不!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我這就恢復你的學籍,教育的最終目的就是知錯能改,求求你再給我一個……”
“你不是知道你錯了!”
李純鈞說著。
“咻!”
在這位黎校長恐懼到絕望的目光下,劍身落下,瞬間貫穿了他的頭顱。
“你只是知道你要死了。”
“嗤!”
李純鈞拔劍。
聽到外面的動靜,他走向房間最後一個有份量的倖存者——金光明。
鮮血沿著劍尖,一滴一滴落下,彷彿夢魘中的低語,讓這位金氏集團董事長一顆心被狠狠揪住,幾乎難以呼吸。
他知道,今天的自己插翅難逃。
所以,他並未大喊大叫,也沒有慟哭求饒。
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他的身形仍然不可遏止的顫抖了起來。
無數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瘋狂湧過。
為什麼先前沒有加強對兒子金浩軒的管束。
為什麼沒有在事發當時就將所有手尾處理乾淨。
為什麼不多請一些頂尖高手確保自身安危。
為什麼不求仙家弟子出手,以仙術追蹤將這個兇手逮出來當場擊斃。
為什麼……
無數念頭湧過,可在這一刻,皆是化作了無力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