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絮進屋癱在沙發上，把錄音筆扔給她，說：&ldo;這是他做墨跡測驗的回答。&rdo;

方晴把錄音筆接到電腦上，備份內容，然後播放出來。

沈釗充滿磁性的聲音迴蕩在辦公室裡。

&ldo;像束腰。&rdo;

&ldo;像皮草……掛在十字架上。&rdo;

&ldo;像女人的生育系統，有卵巢、輸卵管，和子宮。&rdo;

&ldo;像巫婆。&rdo;

……

方晴聽完了，拿著鋼筆在檔案上唰唰做記錄，寫診斷分析。梁絮坐著喝茶，不打擾她。她歇一會兒，抬頭思考片刻，鋼筆敲了本子幾下。

梁絮道：&ldo;怎麼樣？他是不是病的不輕？&rdo;

方晴反過來問她：&ldo;先說你的主觀感受，你覺得他怎麼樣？&rdo;

梁絮慎重地說：&ldo;其實除了衣品不好，外加有點自戀之外，我覺得他還是不錯的。不過你有沒有發現，他的答案當中充斥著女人的資訊。&rdo;

方晴笑了，說：&ldo;你也注意到了，他本人怎麼樣？很關注兩性關係嗎？&rdo;

梁絮說：&ldo;這倒沒有，他為人挺正經的，每天堅持鍛鍊，作息規律，不開黃腔，專心工作，簡直好的過了頭。&rdo;

方晴說：&ldo;沒有女朋友？&rdo;

梁絮說：&ldo;沒有，也沒有男朋友。&rdo;

方晴便笑了，說：&ldo;所以他過度關注女性，就是癥結所在。更確切地說是過度關注母親，以及投射母親形象的一切事物。&rdo;

她說：&ldo;墨跡測驗投射了病人的心理狀態，表達的就是他所關注的要點。一般病人對女性的過度關注和高度自律的生活，來源於他童年時期的生活模式。這種情況下，這個人會有一個過於嚴格的母親，和一個存在感並不強的父親。母親教養良好，高學歷，對子女要求嚴苛，在生活中設定很多條框，結果可能導致子女行為刻板、自閉、潔癖、有強迫行為；或者走另外一個極端，自戀、極度需求關注，也就是說有表演型人格障礙。&rdo;

她又說：&ldo;他在描述圖畫的時候，還提出瞭解剖學概念，出現這種描述，說明受試者有焦慮情緒。而且他回答的速度過快，顯示他處於亢奮的情緒中，確實有些異於常人了。他和他母親的關係怎麼樣？&rdo;

梁絮想了一下，說：&ldo;他說他母親在中科院工作，是個女學霸……對了，他僱了個家政，做飯很難吃。我問他怎麼不換個人，他說那個家政有潔癖，而且做飯跟他媽很像，讓他有童年的感覺。&rdo;

方晴說：&ldo;那就對了。他童年的成長環境過於苛刻，導致他生活高度自律。但這種生活方式壓抑了他的天性，他想解放，又在長期打壓的模式當中不敢邁出這一步，所以……&rdo;

梁絮道：&ldo;所以在悶騷的邊緣反覆橫跳，奇裝異服，標新立異，非吸引人的注意不可。&rdo;

方晴說：&ldo;是這樣的。&rdo;

梁絮道：&ldo;那怎麼解決？&rdo;

方晴說：&ldo;心病還須心藥醫，解決心理問題大體是兩種方式。一個是脫敏，比如恐懼症患者，降低恐懼等級讓病人接觸恐懼事物，讓他習慣，最終達到脫敏的目的。再一個就是滿足他的需求，比如沈傲天這個情況，就要給他正確的疏洩渠道，讓他面對自己的欲求，不必過度壓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