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地神話,好似親眼見過聽過,她不禁愈發為之心動,很快亦為之茫然了。
“你真的不擔心長安的景況了?”
“單單擔心有什麼用?”李賢聳了聳肩,又狡黠地一笑,“如今西海附近都是州駐軍,我若是跑到西海去,說不定還會有人巴巴地跑來獻殷勤,豈不是什麼都知
先頭申若姐在這裡,屈突家送些家信也平常,可若是信不斷,指不定我被人說什麼閒話,還不如主動出擊!”
“可那些吐蕃人呢?”
李賢用一種不由分說的態度揮了揮袖子,面上的笑容頓時更燦爛了:“事情都談妥了,他們還賴在這裡幹嗎,要我養他們一輩子麼?自然是留著他們在這裡,該幹什麼幹什麼!”
說到這裡,他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現在才知道,戰俘幹活雖說是產出高,但這吃喝同樣花費巨大,要不是這一次俘獲的牛羊不少,就算每天只給兩頓,伙食標準再低,再養上三個月就沒錢了!好在該築的城也差不多了,再拖半個月就能讓格嘉木夏領人回去了!”
想到桑吉達布花了諾大價錢卻只能贖一個贊婆回去,阿蘿終於忍不住噗哧一笑。而這明豔的笑容在火光映照下,自然顯得更是動人。遠處的幾個軍士無意中瞧見,俱是三三兩兩地竊竊私語,面上帶著瞭然的笑意。
對於桑吉達布遇刺的事情,李賢很快找到了“兇手”。當血淋淋的三顆腦袋送到了桑吉達布面前的時候,饒是這一位在戰場上殺人無數,卻也不免皺了皺眉。想到繼續追究下去殊為不智,他也就順勢下了臺階。他這邊繼續和談判人員扯皮的時候,沒廬氏族長格嘉木夏卻派了赤瑪倫帶上二十名隨從,跟著李賢去西海邊上的牛心堆接收俘虜。
赤瑪倫作為未來的贊蒙,雖說此次女扮男裝,但依舊極盡奢華。贊丹尼奇錦的錦袍,袖子上一圈火紅色的鑲邊上繡著五彩鳥紋。錦袍之外罩著一件羔羊背心,悉諾涅錦緞衣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不但如此,她的腰間還繫著寶石鑲嵌帶絲穗的腰帶,胸前懸著琥珀短項圈,一條珠玉穿成瓔珞的長項鍊低垂下來,愈發顯出貴氣。
李賢原本只是穿著家常便袍,出發之前被阿蘿看到了赤瑪倫的行頭,他立刻又被拖進去裝束了一番,待到重新出來的時候,那身上層層件件,就差沒穿上那身繁複的親王正裝了。
“這又不是攀比行頭,用得著麼?”
—
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阿蘿居然能帶來這麼多行頭,李賢只能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一結果,上馬之後便看到程伯虎薛丁山在左右樂不可支。見兩人都是甲冑在身異常神氣,他恨不得回去換上自己那身皮甲。
“六郎,你就認命吧,你這個親王加安撫大使持節安撫吐谷渾,這出去沒點場面怎麼行,至少不能讓個吐蕃女人把風頭搶過去吧?”
程伯虎一面說一面擠眼睛,又瞧了瞧落在後頭正在和阿蘿竊竊私語的阿梨,還有那邊隨從簇擁下的赤瑪倫,忽然嘖嘖了兩聲:“比起金明嘉來,這赤瑪倫猶顯精幹彪悍,要是放在我大唐,指不定就是第二個大姊頭,哈哈!”
李賢沒好氣地狠狠瞪過去一眼,也懶得和這個傢伙一般見識,遂示意上馬趕路。由於是在唐軍實際控制的吐谷渾境內,因此他只帶著自己所部的親兵團五百人,另外則捎帶上了慕容復。一路疾馳經過不少小部族時,見眾人都已經露出了重新安家樂業的架勢,不少小孩甚至還不怕生地望著他們這馬隊,他自是心情漸好。
這一路上赤瑪倫很少和別人交談,更沒有和李賢說過一句話,一直到西海邊看到那幾座新鮮出爐的土城,她方才微微色變,但仍是沒有主動和人交談。而李賢拎出了某個俘虜代表,並大方地讓她單獨地見了之後,她方才真真切切地感到了一種壓力。
既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