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淺月,眸中霧靄沉沉,一動不動,就那樣看著她。
雲淺月被容景的視線看得心底發慌,撇開臉,避開他的視線。
“我不是抽瘋了,而是瘋了!”容景吐出一句極低的話,忽然俯下臉,也隨著雲淺月將臉一偏,將唇準確無誤地覆上了她的唇,重重的,穩穩的,不留一絲餘地。
雲淺月一驚,唇瓣傳來清涼的感覺剎那直擊她心臟,她心尖忽然顫了兩顫,雙手用力想掙開,卻是被容景按得死死的,紋絲不動,她想躲開臉,唇卻被他壓住,她伸出腿去踢他,卻轉眼間就被他身子壓住,一番動作之後,她再想動身體任何一個地方都再也動不了一分,她緊緊抿著唇惱怒地瞪著容景。
容景卻閉上眼睛,不看雲淺月,在她唇上用力一咬。
雲淺月一痛,緊抿的唇瓣鬆開,容景趁機而入。
這樣的一吻如狂風驟雨襲來,又如山洪爆發,又如岩漿迸裂,再如野馬奔騰。不同於不久前從靈臺寺回京在馬車上那淺嘗輒止蜻蜓點水的吻,亦不同於那日在醉香樓輕輕含住她唇瓣輕咬細品的吻。這樣的吻帶著一股瘋狂沉怒的味道,如颱風席捲而來,驟然將雲淺月三魂七魄剎那將撞了個支離破碎。
一切思想和亂七八糟的想法盡數被拋諸於九霄雲外,理智和惱怒轟然倒塌,神思漂浮,心也跟著飄起,呼吸驟停,所有一切感官的東西都失去效用。
雲淺月覺得她已經不能喘息,或許是要窒息而亡。
這樣的瘋狂她承受不住,身子從內到外走劇烈地顫了起來。
容景並沒有因為她劇烈的顫意而停止,如雪似蓮的氣息吞噬她唇瓣由內而外的每一處,每一處都帶著狂怒和蝕骨的味道。
雲淺月頭開始眩暈起來,身子不但不變軟,反而在顫意中越發僵硬。
容景恍若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雲淺月腦中忽然有一個的聲音突破一團雲霧飄飄忽忽地說,“若是十年後我好了,我們一起登上天雪山頂看雪如何?我在天雪山埋了一罈靈芝醉呢!”
“埋在了哪裡?能不能先告訴我?”又一個聲音同樣飄飄忽忽傳來。
“不告訴你!”早先那個聲音又道。
“若是你好不了呢?那靈芝醉豈不是糟蹋了?”後來那個聲音又道。
“糟蹋不了,等來世再和你一起喝。”早先那個飄飄忽忽的聲音忽然暗了去。
“我可不相信什麼來世,所以你還是十年後好了吧!否則我會將天雪山挖遍了也要找到你那一罈靈芝醉自己先喝了,等真有來世,你想喝也沒了……”後來那聲音也暗了下去。
雲淺月想要再聽,那兩個聲音似乎突然從天外飄來又飄回了天外。她一時間怔怔然,不知道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對話。
“我果然是瘋了,才會將自己的心拿出來讓你狠狠地踩。如今我即便和你這樣……這樣親密……你還在想著你的私情嗎?你還想說和我沒關係?半分關係都沒有?”容景突然放開雲淺月,眸光冰冷地看著她,“好,你不是想要我離你遠些嗎?那麼從今以後我就離你遠些,誰也不識得誰。”
雲淺月瞬間驚醒。
容景閉著眼睛睜開,再不看雲淺月一眼,放開他,抬步轉身向外走去。
雲淺月怔怔地看著容景離開,往日在她眼裡“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舉止從容的男子此時一身冷冽,往日不緊不慢輕緩優雅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男子此時正疾步離開,往日那一張如詩似畫溫潤如玉的容顏今日罕見地陰沉狂怒,往日……
若是十年後我好了,我們一起登上天雪山頂看雪如何?我在天雪山埋了一罈靈芝醉呢!
十年後我好了……
靈芝醉……
曾經有一個人和她說過,他在天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