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容也不是毀了婚約。”雲淺月淡淡道。
“毀了婚約我沒那麼大的能力,若是有的話,也不至於跑來這裡與你談條件讓你幫我拿回玉璽了。”葉倩道。
“本是一個無辜女子而已,她與我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是為了百年前的一場約定,她來找榮王府赴約而已。那個人卻恰恰是容景,所以才成了我的阻礙。所以毀容就不必了。毀了婚約既然你做不到,就再換一個你能做得到的,而我又做不到或無法做的對我獲益的事情來。”雲淺月想著她還沒那麼狠,背後對一個無辜女子下那等狠手。
“雲淺月,你的心果然善良。這種善良說白了就是愚昧!”葉倩冷叱了一聲,“什麼叫做先下手為強,你不會不懂吧?如今景世子對你是很好,但你難保他見了比你更好的女人不是心猿意馬?心神搖動?你難保那個洛瑤公主就是一個無辜的女子?萬一她看上了景世子,千方百計對你下手除去你呢?你要知道,你和景世子的事情可是天下皆知。她不可能不知道你是她的阻礙。”
“不管將來如何,但至少現在她對我沒有危害,我便不能下黑手。況且我相信容景。”雲淺月面色不變,清淡的聲音因為提起相信揚起一抹溫柔,似乎那一抹溫柔觸動了她心底深處拿一根柔軟的心絃,她一字一句地道:“容景不是別的尋常男子,他是容景。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想嫁給他,說明他魅力大!洛瑤看上他也沒什麼不正常。若是她對我傷害,我必不會手軟,若她公平競爭,我難道會輸了她?”
“公平競爭?”葉倩揚眉看著雲淺月,似乎不認識她,“雲淺月,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奉著有利的條件不用,偏偏要講什麼仁義?我幫你動手,即便查也不是你所做。你怕什麼?她毀了容,便是失去了一方倚仗。到時候還不是差了你不知凡幾。但是如今可不一樣,你要知道,東海國國富兵強。東海國的公主可是東海王的掌上明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比你這個雲王府的嫡女身份高了不止數倍。若是東海國施壓,景世子和你在天聖本來就被老皇帝和七皇子制肘,到時候就是前後夾擊,腹背受敵的局面。即便你們有翻雲覆雨手,能鬥得過兩個皇帝和兩個皇室?”
“那又如何?”雲淺月淡淡一笑,不以為意,聲音雖輕,但很是鄭重,“葉倩,治國先做人,做人先立本。我不管別人如何,我做人的根本就是秉持善念。若是人連善念都沒有,天下人皆為惡,為了一己私慾,汲汲營營,處處謀算別人,不惜下黑手,毀人一生。那這個天下我看也快離消亡不遠了。女人的容貌何其重要?你知,我知,全天下哪怕是一個三歲孩童都知。毀了的話,便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去做。況且我還沒見到東海國的公主,她是圓是扁我還不知。為什麼我就不相信自己比她好?即便她對容景起了爭奪之心,對我出手,即便被前後夾擊,腹背受敵的局面,我和容景沒有那翻雲覆雨手,也可以將這天下攪他個地動山搖。”
葉倩忽然失了聲,她看著雲淺月,見對面的女子眉眼堅定,神色清淡冷然,一雙眸子泛著絲絲透徹清冷的星光,紫色的阮煙羅,被她偏偏傳出一絲素雅的味道來。她即便一身大紅衣裙,突然覺得在她面前也失去了幾分顏色。她一直自負天下女子無人能比她的心計籌謀,無人能有她的胸襟用瘦弱的肩膀在七年前夜輕染踏上南疆的路程時就撐起了南疆的重任。她認為的信念就是不惜一切,保住家國和自己要的,可是如今雲淺月一席話突然就打翻了她的信念。
在她看來她保持善念就是處處被制肘,讓人先發制她,她再迎擊,太過被動。這被她視為愚蠢。但如今忽然覺得她認為的這種愚蠢漸漸從她心裡消失,想著現在天下這暗潮洶湧的大染缸里人人為了目的而傾扎,還有多少人保持善念?
沒有了吧?
不,有,只有一個雲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