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萊恭敬地對裡面提醒,“淺月小姐,雲離公子,皇宮到了!”
雲淺月閉著眼睛睜開,伸手挑開車簾,和往常一樣,輕身下了馬車。雲離看了雲淺月一眼,緩緩挑開簾幕,也下了馬車,雖然不及容景的輕緩優雅,但行止間已經有了一絲沉穩。
“皇上吩咐淺月小姐和雲離公子來了之後由奴才直接帶著您二人去聖陽殿就可。”汶萊又恭敬地道。
“嗯!”雲淺月點頭,對凌蓮和伊雪道:“你們等在這裡就好!”
“是,小姐!”二人點頭。
汶萊當先引路,進了宮門,雲淺月和雲離跟在他身後,也進了宮門。一路並未遇到人,一行三人很快就來到了聖陽殿。
聖陽殿外密密麻麻跪了一大片人。雲淺月掃了一眼,只見皇后跪在最前方,雲王爺跪在皇后身後,後面是朝中文武大臣,足足有半百之多。她想著怪不得老皇帝對雲王府忌憚,意圖除去,文武百官不過百人,雲王府的根基和牽連就佔了一半,不讓老皇帝記恨才怪。
聽到腳步聲走近,跪在殿外的大臣都抬頭看來,當看到雲淺月身後的雲離,神色各異。
雲離面色平靜,並未在眾人的眼光中現出任何慌亂和惶恐不安。
雲淺月心下滿意雲離,來到皇后近前,輕聲喊了一聲,“姑姑!”
皇后抬起頭看了雲淺月一眼,面色微暖,須臾,又垂下頭,即便頭頂上的太陽炎熱,但她身板依然挺得筆直,不見絲毫頹靡和蒼白。在淺月閣聽聞需要用她的命才能保住這個孩子時的失態全然不見,此時任何人都覺得她一國之母的風範當之無愧。
雲淺月唇瓣緊緊抿了一下,收回視線,看向聖陽殿,殿內安靜,她看向汶萊,汶萊立即走了進去,不多時,殿內傳出老皇帝蒼老的聲音,“月丫頭進來!”
雲淺月沒聽見提雲離的名字,她看了雲離一眼,低聲道:“你先在這裡等候!”
雲離點點頭,雲淺月抬步走了進去。聖陽殿依然如壽宴那日她找九轉鴛鴦壺時來過一般,金碧輝煌,入眼處明黃的晃人眼,唯一不同的則是殿內彌散著一股濃濃的藥味,以及屋中的桌子上放了一大摞奏摺,桌子旁邊坐了一個人,正在批閱奏摺,正是夜天逸。
雲淺月看著夜天逸,即便在這金碧輝煌的聖陽殿,手下做著帝王才幹的事情,他卻沒有半分拘謹和緊張,坐姿並不十分端正,眉眼淺淡,身上沒有穿著象徵帝王的龍袍,但卻有著帝王的威儀和氣息。她垂下眉眼,從來就知道夜天逸有著天生的帝王氣勢,果不其然。
夜天逸並沒有看雲淺月,繼續批閱著手指的奏摺,落筆處也沒絲毫停頓,彷彿不知道這屋中已經進來一個人。
“月丫頭過來!”老皇帝看著雲淺月,再次出聲。
雲淺月抬眼看去,只見老皇帝側躺在明黃的大床上,面容枯槁,老臉上臉頰塌陷,全無血色,若不是一雙老眼依舊有神,他就如病入膏肓之人,她依然抬步走了過去,站在窗前三步之距,並未見禮,而是如往常一般,淡淡喊了一聲,“皇上姑父!”
“走近些!”老皇帝對雲淺月招手。
雲淺月依然向前走了一步。
“再走近些!”老皇帝又道。
雲淺月又走近了一步。距離床前還有一步距離。
“月丫頭,你可怪我?”老皇帝看著雲淺月距離床前還剩一步距離,並未要求再近,而是開口詢問。也未曾用朕的稱呼,而是用了我。
“怪什麼?”雲淺月神色不動,出聲反問。
“怪朕要殺了你,怪朕將你和七皇子的婚約拴在一起,怪朕讓你姑姑懷了朕的子嗣。”老皇帝盯著雲淺月的眼睛。
“皇上姑父這話說得未免奇怪。怪與不怪都發生了,多說何意?”雲淺月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