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自己現在就憂心作甚?就算要愁,也不是這時候啊。
顧池抿了抿唇,後退一步作揖謝罪。
“池方才失態犯上……請主上責罰。”
沈棠沒等他作揖到底就將人攙扶起來了,嘴上道:“你請什麼罪?你我之間,何須這些繁文縟節?放心吧,我還得操心很多年的。”
顧池那一通控訴,生怕自己將他放生。
犯得著如此麼?
經過這事兒,沈棠是不敢輕易再提退休了,又因為顧池的文士之道,她心裡想想都要斟酌一二。當老闆當到這個份上,也是一枝獨秀。殊不知,顧池已經想著怎麼使絆。
當然,不是給沈棠使絆子。
他是準備辣手摧花,將一切覬覦主上的苗子都扼殺。主上想退休就要有繼承人,要繼承人就得有個符合她心意的男子,而這個男子……那就是一切罪惡源頭。只要顧池將這一環把控住了,保證主上的退休之路遙~遙~無期!
白素給他翻白眼。
“康國上下但凡是單身的,不論男女,誰不想當王夫王婦?這麼多人排著隊傾慕主上,你別說你就一雙手,哪怕你真是‘望潮’長出八隻手,辣手摧花也摧不過來。”
顧池掐指算了算康國戶籍人口。
他沉默了片刻。
白素又道:“主上寧缺毋濫的性格,能讓她喜歡的人,必是人中龍鳳。你與其戒備喜歡主上的人,倒不如戒備主上可能喜歡的人?”
換個思路就豁然開朗。
一言以蔽之,戒備滿朝上下這些單身狗!
顧池瞬間來了精神。
白素將雙劍摜在顧池腳尖前,攔住他的去路,似笑非笑道:“你沒頭沒腦過來問我有誰喜歡主上,又說近來桃花運勢不好,容易犯小人……本將軍怎不知你還精通這?”
顧池:“……”
“窺伺主上行蹤,這是大罪吧?”
白素沉下臉,大有顧池不給一個合理解釋就大義滅親的架勢。顧池也不懷疑白素會將他賣掉——上行下效是康國風氣,有個瘋狂帶頭內卷的主上,下面文武捲起來一個比一個狠,白少玄更是卷王中的佼佼者。捲到三更半夜有急事,他都要斜倚薰籠坐到明。
顧池只能含含糊糊透露主上想早退休的心思,其他的一句不多說。這麼點兒資訊,對於白素也夠了,她收起雙劍:“主上正值龍精虎猛的年紀,怎麼就開始考慮這些?”
顧池道:“她想跑。”
白素下意識握緊了劍柄,良久良久。
半晌,她道:“盯著公西族那對兄弟。”
“為何會有即墨少白?他就不用吧?”
主上跟朝臣的社交距離都差不多,跟朝臣幾乎不可能有什麼萌芽,要說特殊的,這些年看下來也就公西仇比較特殊。主上跟公西仇不用多說,鬥將互接冷箭的詭異交情。
將即墨秋也選進來?
顧池不是很理解。
白素道:“他太有錢了。”
顧池面色古怪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主上不可能因為黃白之物就隨意將就。真要看重,賣官鬻爵才是來錢最快的路子。你看她開了這口子?”
賣官鬻爵不是個好詞兒,但不代表它沒有積極一面。透過售賣沒有實權的官職爵位能在短期聚集大量金錢,用以練兵以及各地建設。
這筆錢光靠收稅還不知要收多少年。
除此之外,有資歷能力的人也更容易脫穎而出,畢竟沒點兒真本事和豐厚家底,也掏不起錢賣官鬻爵不是?事實上,戶部財政最窮的時候,也有朝臣試探開這個口子的。
甚至連祈善等人都動搖過。
只是售賣虛銜便可解決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