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一邊說著,一邊催著他上樓。
半小時後,他穿著睡衣坐在餐桌邊,狼吞虎嚥地吃著一大盤胡蘿蔔燉牛肉,還有一份黃油麵包。“對不起,沒有土豆,”安妮抱歉地說,“我想黃油麵包做起來更快一點,我知道你一進門就想吃東西。你每次只要有事兒,從來都不好好吃飯。”
“嗯。”他嘟噥了一聲,滿嘴都是飯。
“你們找到她了,那個失蹤的女孩?所以你才回家來了?”
他滿嘴的食物好像一下結成了一個嚼不爛的硬塊兒,喬治勉強嚥了下去,就像是吞下去高爾夫球那麼大的一個毛團。“沒有,”他說,眼睛盯著盤子,“我想,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肯定已經死了。”
安妮臉色蒼白。“太可怕了,喬治。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呢?”
他搖搖頭嘆了口氣。“我不敢肯定。但我們知道她不是自願離家出走的。你別問我為什麼,反正我們知道。她家裡不是很有錢,別人不會綁架她索要贖金。一般來說,拐走孩子的人不會讓孩子活得太久,所以我猜想她已經死了。即使還活著,也活不到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因為我們現在根本沒有線索繼續調查下去。在當地人眼裡,我們好像是他們的敵人。而且地形也很複雜,不利於搜尋,似乎也在和我們作對。”他把盤子推到一邊,伸手接過安妮遞給他的煙。
“太可怕了,”她說,“她母親怎能忍受得了?”
“魯絲·霍金很堅強。我想,如果你生活在一個生活條件很艱苦的地方,像斯卡代爾那樣,你會隨遇而安,不會去和命運抗爭。但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把二者結合得這麼好。七年前,農場發生事故,她失去了第一個丈夫,現在又出了這事兒。現在的丈夫也不怎麼樣,光想著自己,考慮任何事情都看是不是對他們有利。”
“他們?你是說男人吧?”安妮故意跟他打趣兒。
“別逗了。我可不是那種人。我沒指望一進門就有茶喝。我不用你伺候。”
“如果我不那樣,你很快就會厭煩的。”
喬治笑著聳聳肩,算是預設了。“或許你說的沒錯。我們男人習慣讓你們女人照顧。但是如果我們的孩子失蹤了,我不會要求我的妻子在她出去找之前,把茶給我泡好。”
“他竟然這樣嗎?”
“有人看見過。”他搖搖頭,“我不該告訴你這些。”
“我會給誰說呢?我在這兒只認識其他警察的妻子。而她們從沒有把我當知心朋友。那些跟我同齡的女人,她們丈夫的警銜都比較低,她們不會信任我。尤其我是一名教師,而她們不過是售貨員或者辦公室的小職員。丈夫的警銜比較高的那些女人又比我大,在她們眼裡我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所以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出去亂說。”安妮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在向他訴苦。
“對不起。我知道你在這兒不容易交朋友。”他緊緊地攥住她的手。
“我不知道如果我失去一個孩子會怎麼樣。”她說話的同時,幾乎是無意識地把一隻手放在了肚子上。
喬治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他嚴肅地問。
安妮白皙的臉一下變得通紅。“還不好說,喬治。只是……唉,我的月經還沒來。過了一週了。所以……對不起,親愛的,我本來打算確認之後再告訴你,也考慮到你一直在忙著這個失蹤案。不過,恐怕不會錯,應該是懷孕了。”
安妮的話音一落,喬治的臉上綻出了笑容。“真的嗎?我要當爸爸了?”
“也可能不是。但我的月經一向很準時。”她看起來有些不放心。
喬治一跳而起,把安妮從椅子上拉起來,高興地讓她轉啊,轉啊。“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他們搖搖晃晃地停下來以後,他充滿激情地親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