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方才為何不叫丫頭跟著?”餘問津問道,心裡也覺得楚靜喬此舉蹊蹺的很。
楚靜喬微微抬頭,瞧見樹上落下幾片積雪,便笑道:“我以為自己能一個人追到餘哥哥,可惜……”說著,瞧見餘問津收了手,便一拐一瘸地向前走,忽地身子又歪下去。
餘問津忙又伸手扶住楚靜喬,眉頭蹙了蹙,對楚靜喬口中“放肆”的話不贊成的很,但此時瞧見她“虛弱”成這樣,便不再追問這話,“郡主歇一歇吧,等一會子就來人了。”
楚靜喬臉上一紅,聲若蚊吶地說道:“我怕弄到餘大哥衣裳上……據說這不是吉利的事。”
此時她臉上的羞赧是真的,畢竟將這話說出來,但凡是個女子臉皮總是不夠厚的。
餘問津聽她這話,也有些無言以對,收了手,只敢在她快要歪倒的時候扶著她。
楚靜喬勉強走了兩步,忽地問餘問津:“餘大哥可有心上人?”
餘問津一滯,笑道:“年後家裡便要給我說親了。”
“那便是沒有了,倘若餘大哥有了,便不會在心裡嘲笑我不規矩了。發乎情止乎禮,這情之一字,是最難抑制的。”
餘問津聽楚靜喬提出這情字,便有些尷尬,咳嗽一聲,便不言語。
楚靜喬心裡暗恨不已,暗道自己難不成不是佳人一個,就叫餘問津這般看不上?想著,苦笑一聲,便又固執地向前走,走了兩步,便又跌倒在地上,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喃喃地說道:“人家說鳳凰生孔雀,孔雀生母雞,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母妃尚且能有個我,我只怕……”說著,便又嚶嚶地哭起來,哽咽道:“奶孃說如今是不能挨凍的……可是我又想跟著舅舅來見母妃。若是傷了身子,日後……”
餘問津見楚靜喬這般說,忙道:“郡主不可胡思亂想。”
楚靜喬哽咽地仰頭,對餘問津說道:“餘大哥,原本有個老和尚說我這輩子只開花卻結不了果子,我原不信,如今、如今當真信了。”說著,便又害怕地哭起來,腳下一歪,倒在雪地裡,似是被火燙到一般,想從雪地上起來,卻沒了力氣。
餘問津暗道難怪楚靜喬這般喜怒無常,顧不得旁的,便伸手將她攙扶起來,說道:“郡主莫胡思亂想……”
“可是奶孃說這事厲害的很。”
餘問津住了嘴,心想女子行經是十分厲害的事,倘若一個大意,當真會誤了一輩子的大事,楚靜喬若因今日受困在雪地裡日後沒了子嗣,委實可憐的很。想著,向前頭看了一眼,沒瞧見餘思渡回來,左思右想一番,便彎□子,說道:“郡主,我來揹著你吧,咱們馬上就離了這樹林。”
楚靜喬推辭道:“不行,倘若叫餘哥哥瞧見了,那可怎麼辦?”說著,又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不言語。
餘問津此時也為難起來,半響說道:“那我扶著郡主出去吧,郡主此時該早些離了這雪地。”
楚靜喬似是左右為難般想了一想,便扭捏地點頭,說道:“難為餘大哥了。”
餘問津咳嗽一聲,便攙扶著楚靜喬走。
楚靜喬走了兩步,便又回頭,慢慢地走回遠地,將地上餘問津的披風拿起來,明知道上頭什麼都沒沾到,卻一臉羞澀地說道:“我拿回去給餘大哥洗了。”說著,便將披風捲成一團抱在懷中。
餘問津忙道:“郡主,這披風不要也罷。”
楚靜喬怔住,囁嚅道:“到底是沾了晦氣,不要了吧。”話雖如此,卻沒將披風丟下。
餘問津一愣,忙又說道:“我不是這意思,這披風有些涼,郡主……”說著,見楚靜喬就似怕他看見披風上什麼東西一般緊緊地抱著披風,便只能由著她,慢慢地攙扶她向外頭去,鼻端聞到一股芳香,心裡就有些哭笑不得,暗道楚靜喬再怎樣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