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藩地內大小事,小事如藩王納妾,大事如開設考場。若楚姓皇族有難,兩藩王必不計後果相助,除此之外,陛下若令兩藩王出兵,須許之以利益,不得以道義種種要挾。”餘大將軍一字一句地念完,便偷偷去看皇帝臉色。
楚徊面沉如水,只覺得自己若依著餘大將軍的話去做,豈不等於將魏國分成了三個小國?這事自己無論如何不能答應。
“荒謬!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死,陛下仁慈,不曾要挾錦王、瑞王什麼,熙王、頤王造反,錦王、瑞王相助實在本分,豈有出兵之後拿了強佔去的山河威脅陛下的道理?”一耿直不阿的官員冷笑道。
“正是,不說天家,就算是尋常百姓家,一家子人,那也是一人有難眾兄弟拔刀相助。”又有人附和道。
眾人說了一通,便開始辱罵餘大將軍忘恩負義、無恥小人,辜負楚徊早先對他的器重。
餘大將軍也不跟人對口對舌,巍然不動地站著,方才那一點愧疚早沒了,心道誰叫楚徊母子二人翻身之後便忙著收拾他們這群眼中釘、肉中刺。
“都住口。”楚徊沉聲道,清楚地看見任憑這些人說什麼,聞天歌、餘大將軍二人都是不聽不信的,“你二人送信,問一問錦王,他可答應朕的話;他若不答應,那此事就作罷。”
聞天歌、餘大將軍齊聲道:“不用送信,這事陛下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作罷。”
楚徊一噎住,揮手令人先將聞天歌、餘大將軍等人送出去,又叫人監視等著看這二人送信給楚律沒有,待過了一日,聽說聞天歌、餘大將軍連個口信都沒送益陽府去,一顆心如壓了巨石大山一般,聽說今日何必問來給姜氏診脈,便氣咻咻地過去,待進了安壽宮,忽地頓住腳步,心道皇族之中,沒有看了聶老頭那文章不火冒三丈,恨不得千刀萬剮了聶老頭的,楚律卻冒天下之大不韙要拿了半壁江山救下聶老頭,這事,怎麼看怎麼蹊蹺,他不信楚律會信了聶老頭那話,畢竟,依著聶老頭的話,楚律這王爺的身份也要降低不少;且楚律又狼子野心,覬覦皇位多時,他怎肯親手將那金座變成銀座?必定是楚律想等著他拒絕,然後假惺惺地昭告天下,錦王不是想霸佔皇帝的江山不還,而是想救人,誰叫皇帝鐵石心腸不放人……。
可恨怕有人被聶老頭蠱惑,聶老頭的文章他並公之於眾,只怕其他人還以為聶老頭的文章只是篇不輕不重針砭時弊的文章。
想著,便示意宮人莫通傳,慢慢地向內踱步進去,待到了這正宮門外,就聽何必問囑咐姜氏仔細飲食等等。
“陛下?”德福恰出來,瞧見了楚徊嚇了一跳。
楚徊向屋內走去,瞧見何必問波瀾不驚地看他,就似嘲諷他習慣了聽牆角一般,心中又有些火氣冒上來,“第一才子,梓童的身子如何了?”
“若無意外,三年後陛下便能抱到嫡子。”何必問說道。
楚徊看了姜氏一眼,他對嫡子與否當真沒什麼感觸,其他妃嬪所出的皇兒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但有總好過沒有,於是就點了點頭,“梓童,朕與第一才子有話要說。”
“陛下,超逸脫俗的第一才子,那我就先失陪了。”姜氏袖子裡藏著何必問留下的八張藥方,心知何必問是準備離開京城了,暗道只怕這輩子也沒機會再見石清妍、何必問了。
待姜氏出去,楚徊臉上冷冷的,仔細看了何必問一回,就笑道:“第一才子可知錦王想要用半壁江山換取聶老他們?”
“略有耳聞。”
“第一才子以為如何?”楚徊妄圖從何必問臉上尋出一絲蛛絲馬跡,好證明這是楚律給他設的局,他還是不信會有龍子龍孫信聶老頭那一套,若是天下萬民都不服管教,那做皇帝做王爺又有什麼意思?
“陛下,必問以為這事對陛下而言,是穩賺不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