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靶子,是維護帝國社會穩定的無上利器,是指引帝國前進的明燈,所以自然成為帝國森嚴秩序中最不可動搖的一環,任何人,無論他是在貧民區裡掙扎的賤民還是在礦場中黑背朝天的奴隸,都已經被培養出了對聯邦人的本能仇恨和狂熱噬血衝動。
存在並不見得都是合理的,但肯定是有合理需求的。
如果懷草詩昏睡前,許樂沒有從她嘴裡生生搶出那句話,那麼他在這艘情報署偽裝飛船上的待遇可以想像將是多麼的悽慘,就好像紅薔薇號上那兩名帝國專家一般,帝國情報署官員肯定不介意把他當成實驗材料一樣慢慢折磨折騰,直至體無完膚,肝腸與四肢寸斷,就留著一口氣息無力吞吐著聯邦英雄的過往。
好在森嚴的帝國秩序上面的最上面,是不可挑戰的皇權,既然公主殿下說了話,再低賤的聯邦人也瞬間搖身一變成了必須好好對待的客人,即便帝國情報署官員們再如何不甘心,也必須做到,因為殿下的深層睡眠總有醒來的一天。
偽裝的走私飛船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突破了叛軍艦隊對星系的封鎖,在幽黑寂靜的太空中漫漫遠航,順著絲綢走私商人和皇家情報署共享的絕密走私航道,離那顆充滿了動盪不安的星球越來越遠。
在這些天中,太空標準用餐,美味的帝國手磨咖啡,越來越清晰的帝國話語,用來打發時間的帝國小說和小說中開始難懂逐漸易懂直至全懂的語句,這就是許樂在這艘飛船上的所有生活。
如果腳踝上的沉重腳鐐沒有把面板磨的滲出血來,如果肩腫骨穿過去的炸藥不是那般的痛楚,他倒真能享受這個旅途。
除此之外,他一直沉默旁觀帝國情報署官員的行動,他看著這些情報署官員與叛軍艦隊打著交道,與那些隱在黑暗裡的走私大佬通話,看似危險實際輕描淡寫地護送著懷草詩遠離危險,內心不禁感到越來越震驚。
帝國皇家情報署,這個很像憲章局卻沒有憲章電腦的情報機構,所展現的能力太過強悍。
無數眼線密諜的情報資訊,就像是聯邦那邊無處不在的晶片資訊回饋。如果說聯邦的憲章光輝依靠的是中央電腦超強的運算能力和無處不在的資訊節點,那麼帝國皇室用來統治宇宙的情報署,所依靠的則是……人,無處不在的人,似海似山一般的人,汪洋一片、高山密林般的人。
帝國標準時間過去了十一天,許樂再次被光幕上出現的畫面深深震撼。
遮天蔽日無法形容正前方太空中的艦隊,事實上當這支由數百艘帝國戰艦組成的艦隊忽然出現在星際通道前方時,整個宇宙似乎都被密密麻麻的戰艦群所吞噬,這些戰艦艦首上的黑槿花標識如此醒目,令人不寒而慄。
恐怖的帝國皇家艦隊終於離開了天京星外的太空基地,他們與形單影隻的情報署飛船擦身而過,分留下十艘戰艦作為保護,其餘的戰艦全體向離阪星撲了過去。
數日後,光幕上出現了離阪星四周的太空畫面,無數無聲的爆炸和炫麗的煙花在那片太空中此起彼伏地綻開。
許樂眯著眼睛看著這一切,發現身邊的情報署官員沒有任何激動的表情,或許在這些極度忠誠於皇室的帝國官員看來,這場貴族叛亂本就是場笑話,只要陛下和殿下還活著,那些反動派遲早都會被撕成碎片。
……
“你在想什麼?”
一個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許樂下意識裡開口,說的是帝國語,然而他馬上便反應過來,身後那人說的是聯邦語,而在這艘飛船上和他用聯邦語對話的只有一個人。
他轉過頭來,看著那張平凡卻讓任何人都不敢輕視的面容,微笑說道:“醒了?”
“嗯。”懷草詩端著一杯咖啡走到椅邊,看著光幕上的團團火光,說道:“似乎你的情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