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他不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進入會所後不久,就已經通知了靳管家,先前開槍的人,以及後來出現的七輛汽車,全部都是邰家的私人保鏢。
邰之源靜靜地看著駕駛位上沉默的靳管家,唇角忽然泛起一絲笑容,母親一直說家裡不會特意派出人手保護自己的安全,今天看來,也只不過是說辭罷了。
“你家的保鏢?”許樂下意識裡重複了一句,這才發現自己似乎依然低估了邰小子的家世,在聯邦這樣嚴格控制槍械的社會里,除了鄒家兄妹這種軍方出來的子弟,沒有多少人能夠僱傭敢在街上開槍的保鏢,更準確地說,聯邦能夠拿到槍牌的保全公司本來就都有政府背景,不是誰有錢就能僱到的。
“我以為你不會關心我家的事情。”邰之源微笑說道:“以後向你解釋吧。麻煩你先把打火機拿下來,開車的是靳叔,我的貼身管家。”
駕駛位的靳管家笑了笑,沒有和許樂打招呼。許樂手有些僵硬地收回了打火機,偏轉身體,吃驚地看著邰之源,似乎想要分辨出這個孱弱無比的富家子,究竟擁有怎樣的身份。
第二卷 上林的鐘聲 第二十六章 太陽
“別看了,我臉上又沒有長花兒。”聯邦裡有句諺語,說的大概意思是,男人之間的友情,只有同窗、同袍、同嫖的關係最為牢固,因為這代表著彼此瞭解對方最隱秘的那些事情,比如身材長短喜惡,而如果這三種關係全部具備,那這兩個男人想不鐵都很難。邰之源和許樂在那些夜裡,應該算是同窗了,今天雖然沒有一起下水,但關於彼此第一次的細節,卻瞭解都不算少,或許正是因為這些原因,邰之源在許樂面前顯得比以往更放鬆了些,眉宇間那些淡淡的疏離與審看也少了許多。
與邰之源此時的心情相反,許樂的心裡反而有些沉重。發現自己的朋友好像大有來頭,有的人或許會在為找到了一條發達的捷徑而暗自喜悅,但也有的人會感到淡淡失望,因為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怎能相處的長久。
“我只是有些擔心。”許樂說道:“可能你家裡很有背景,但你知不知道我得罪的是些什麼人?那一對兄妹的父親聽說是國防部的大佬,今天把你拖了進來,你的保鏢還打傷了一名現役軍人,這件事情只怕有些難辦。”
邰之源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說道:“今天我心情不錯,不要被這些意外打擾。說起來,前些天吃了你的宵夜,和你說說話,我失眠的毛病已經好了不少。不過也沒有像今天睡的這麼舒服過,整整睡了兩個小時,連夢都沒有做。”
許樂聽到這話,心情略放鬆了一些,本想說原來那六個鐘頭裡跳了兩個小時舞,睡了兩個小時,你還是個正常人,可想到對方的貼身管家也在車內,臨時改了話:“少喝點兒咖啡,少想點兒事兒,比什麼都強。”
“有些事情總歸還是要想一下的。”邰之源說道。
黑色的汽車到了梨花大學那處僻靜的後門停下,將許樂放下車,然後便在秋風中駛入了校園深處。許樂怔怔地看著那輛沒有任何標記的汽車的黑色影子,忽然間想起來,好幾個月前的那個清晨,就是這輛汽車像個幽靈一樣駛進了梨園,險些撞到了張小萌。
駛進一片不起眼的樹林,汽車透過了隱在暗處特勤局特工的檢查,進入了小別墅前面的院子。邰之源沒有下車,只是平靜地坐在後座上,沉默許久之後,開口說道:“給鄒侑打個電話。”
靳管家在車載電話上按了幾個號碼,接通了第三軍區的總機,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聽了一陣後,將電話遞給了後排的邰之源。
邰之源聽著電話那頭鄒侑驚喜的聲音,唇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半晌後緩緩說道:“聯邦是法治社會,你們兄妹做事是不是應該收斂一些。”
電話那頭的驚喜頓時變成了緊張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