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屍官還沒有判定,但我看過屍體,僵硬得厲害。我估計死亡約有十二個小時了。”
該死!那段時間正好是他被電話叫走,她以突然嘴饞想吃香蕉船為理由去了超市,即使她在下午已經去過一趟了。她會冷酷到回藍家槍殺兩個人,然後在回他家的途中停下來買冰淇淋嗎?還是她以買冰淇淋作為出去的藉口?製造不在場證明,好讓她能拿出超市的發票說她不可能去了藍家。
這簡直是羅法官命案的翻版。她沒有目擊者證明她在案發當時身在他處,但有購物地點的發票。
反之,她不可能知道他昨晚會被叫走,她不可能事先計劃。難道她一直在等待機會,知道他終究會在晚上被叫走,等他離開後再採取行動?她不用急,她可以等待最恰當的時機。 畢竟她在等待時還有高薪可領;如果她的目標在那枚失蹤的黃鑽戒指,它哪兒也去不了。
她沒有保留超市的發票,他清楚地記得她把塑膠袋和發票扔進了垃圾桶。如果她真是那麼冷靜、狡猾的殺手,又怎麼會做出扔掉髮票那樣馬虎的事?或者該說是那樣精明的事,因為那樣一來,她就可以說如果她認為她會需要不在場證明,她就不會扔掉髮票。
天啊!他快要發瘋了。無論從哪個角度切入,一個微小的改變就使最重要或最不重要的行動,呈現出完全不同的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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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家翻廚房的垃圾桶。那兩個塑膠袋就在最上層,只有早餐的果皮和空優格杯壓在它們上面。他抽出塑膠袋,把它們拉平,往袋子裡瞧。發票果然在裡面,雖然縐巴巴,但絲毫沒有被弄溼或弄髒。
他看看發票上的時間,八點五十七分,大約是他回到家的時間。他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她到底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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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訊室空間狹孝陳設簡單、不具威脅性,天花板上的攝影機在做全程錄影。
韓魯提警探是個優秀的偵訊員。他身高一七五公分,有沙色的頭髮、滿臉的雀斑和誘人招供的和藹表情。非常不具威脅性、非常有同情心。無論寇子如何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和聲音顯得不偏不倚,都沒辦法像魯提那樣不具威脅性。他太高大,就像魯提曾經指出的:“你的目光總是像鯊魚一樣。”魯提對女人特別在行,她們信任他那種好好先生的表情。
寇子和副局長及另外兩位警探都在看監視器的錄影。莎蘭一動也不動地坐著,大部分的時候都在發呆,好像在情緒上封閉了自己。寇子記得她在第一件命案後也是如此。也許是保護反應?使自己置身事外的方法?或是精湛的表演?
“你昨天晚上在哪裡?”魯提柔聲問。
“寇子家。”
“寇警探?”
“對。”
“為什麼會在那裡?”
“我和他共度週末。”
“整個週末?”
“星期六沒有。星期六晚上有宴會,我必須工作。”
“你什麼時候抵達寇警探家?星期六晚上的宴會之後。”
“四點吧?”她疑問地說。“我不記得確切的時間,很早,天亮之前。”
“為什麼大清早去他家?”
“好讓我們能在一起。”
謝天謝地,魯提沒有多問他們的關係。他繼續確定時間順序。“星期天你們整天都在一起?”
“對。”
“星期天你在寇警探家過夜?”
“對。”
“昨天呢?星期一。寇警探去上班後,你做了些什麼事?”
“該死!魯提一定自以為是律師。”郎諾南警探咕噥。“聽聽那些問題。”
魯提一步一步問得異常詳細。偵訊通常不會那麼有條有理,好讓嫌犯能暢所欲言。但莎蘭沒有喋喋不休